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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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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她不像那种从来没有见过圣颜的人那样紧张,反而先是看了一眼张庶妃。见她哭成那个模样,非但没有一丁点儿同情,反而产生一股厌恶来。

装模作样!

乳母和张庶妃朝夕相处了五个年头,特别是三格格之死更是让她彻底看清了张庶妃,哭得那么伤心恐怕多半还是在算计。无非是不承认是自己害死了三格格,所以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她和安嫔身上,之前害怕安嫔提都不敢提一句。现在自己在皇上面前挑头说是安嫔害死了三格格恐怕正合张庶妃的心意,但对方又生怕自己搬不倒安嫔让她受连累,便只能哭得说不出一句话了。

乳母垂下眼眸,跪地,十分恭敬:“三格格死的冤枉。”

她一上来就让康熙心头一震:“说!”

“四阿哥满月宴结束后,安嫔娘娘拉着小主在寒风中说了一个多时辰的话,三格格当时冻得脸都青了,这才得了风寒。”张庶妃闻言哭得伤痛欲绝,口里还唤着三格格的名字。

乳母却提高了声音,压住了她的哭声:“但三格格冤就冤在亲额娘害怕得罪安嫔娘娘阻拦奴婢白日去请太医,三格格冤在重病还被亲额娘掀开被子……”

“你胡说!是你,是你害死了塔尔玛!”张庶妃听了乳母的话再也坐不住,扑上去就要和乳母扭打,被宫人拦住后仍然指着乳母痛斥,“一派胡言,明明是你离间我们母女感情,这时候又出来误导皇上。”

乳母清楚自己这一趟是不可能活着出去,早就心存死志,因而并不将张庶妃的指控放在心上,冲着康熙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吼出了一句诀别之言,声音凄厉:“张庶妃自私自利不配当额娘,皇上,不是谁都适合做额娘!三格格死得冤呀!”

说完,她起身趁着众人因她言语愣怔的空挡朝着使劲床角使劲撞了上去,当场脑袋破了一个洞,鲜血直流。等众人反应过来时,还能听见她喃喃的声音。

“三格格,不要害怕,奴婢下去陪你了。”

康熙心绪复杂,他自幼被抱离生母,两三岁时又因避痘养在宫外,见不到生母一面。然而他的额娘即使当初日子艰难仍然会想法子给自己送一些自己亲手做的衣服出来,在自己得了天花后跪经数日直至自己痘疹发出来,以至于给身体埋下病根 ,22岁就一病而亡。

他以为普天下的母亲对自己的孩子都是这般,即便不在身边,对孩子的牵挂担忧也是一样的。所以他格外想不通张庶妃的行为,但见她慌乱的神色就知道乳母所言不差。乳母的那一句不是谁都适合当额娘狠狠敲打在他的心头,他看张庶妃柔弱就想当然的认为她是一个对子女温柔和善的好额娘,却忘记了人心难测,不是所有额娘都会把自己孩子放在首位。

在乳母闭眼之前吐出了两个字:“厚葬。”

乳母这才安心地的阖上了眼,她被皇上下令厚葬了,自然不会牵连家人,她的三个儿子平安了。只盼她家那口子有点良心,能够善待他们,只盼自己兄弟能常常去看看那三个小子,免得被后母欺辱也无处声张。可惜,自己只能为他们谋划这么多了。

血水混着白花花的脑浆使劲往外淌着,很快乳母的气息断绝,有宫人轻手轻脚将她的尸身挪了出去,康熙却一直坐在上首,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室内静得针落可闻,连张庶妃也瑟瑟缩缩止住了哭泣,一颗心七上八下,却不敢给自己求情。

索性康熙是个理性的人,过了一会儿,冷声道:“撤掉安嫔和张庶妃绿头牌。”

然后也不理会瘫软在地的张庶妃直接回了保和殿继续处理政务,只是因为三格格之死一直没有展颜,甚至到了晚膳时也没有用膳的意思。梁九功担忧他的身体,皇上之前照顾太子就是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好容易将养两日又日理万机,若是再不好好养生恐怕对身体不好。遂想到太子,提示道:“皇上,您今儿是在保和殿用膳还是去养心殿用膳?”

想到保成,康熙心头一软,塔尔玛有亲生额娘尚且孤苦,保成自幼没额娘庇护,又生在毒月每常惹人背后说嘴,自己若是忽视恐怕下人会欺辱于他。便起身道:“去养心殿。”

梁九功心中一喜,太子出马,果然不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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