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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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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人时,他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和她打招呼。

“你好,我是刚搬过来的,叫解西池,以后一起玩呀。”

这块儿小孩子挺多,大人们夏天时也会在外面摆上桌子打打扑克,一来二去的,大人玩大人的,小孩玩小孩的,倒不用怎么操心去带孩子,他们自己就能玩的很好。

平房靠山,有时候一群小孩还会去抓蚂蚱,山下有条火车轨道,边上奇形异状的石头多,他们经常去那里捡石头。

南宛白没捡过,这些都是她听到的。

小时候的孩子还不懂男女之别,却已然一副小大人模样,说着什么,“男生和男生玩,女生和女生玩,才不和女生玩。”这样的话。

好巧不巧的,附近男孩子多,南宛白一个女孩子,在里面格格不入。

她不是主动的性子,话也少,自然就没人和她玩。

南宛白走到窗边,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声音带着稚嫩的软音,“他们都说,男孩子不能跟女孩子玩。”

所以,即使孤零零的,也无所谓。

早就习惯了。

解西池似懂非懂地点头,“这样子啊。”

他走了。

再见面时,是他和一帮男孩子从门口经过,短短时间,他已然和其他孩子打成一片,有说有笑的。

声音穿透墙壁,落在耳中,年幼的孩子还不懂孤独是什么,却先体会到了孤独的感觉。

后来,解西池他们几个不知道害怕的,抓了条蛇,让大人们一顿训。

南宛白安静地待在家里,在小桌子上做数学题。

解西池他们爬山。

她练习写字。

解西池他们抓蜻蜓,摸蝌蚪。

她背乘法口诀,认识图形。

南宛白成绩从小就好,发挥也稳定,考双百是常态,老师经常夸她聪明,但不知道为什么,夸完以后,总是会加上一句。

“之后也要这么努力才行。”

我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要一直努力?

她不懂,但不会问。

她依稀能感觉到,自己和其他孩子是有哪里不太一样的。

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不清楚。

附近的孩子基本都在这个学校上学,解西池是后来的,他似乎天生就有一种魔力,老师们喜欢他,同学也都爱和他玩。

被簇拥在聚光灯下,闪闪发光。

学校有什么活动,需要小主持人,基本就是解西池没跑了。

男孩笑起来时,满是蓬勃的朝气。

相比之下,南宛白仿佛永远徘徊于灰暗的边缘,许是没人告诉她,走出去,需要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所以她就那么一直停在原地。

被无形的牢笼困住。

直到开家长会那天,小孩子们搬着小凳子乖巧地坐着,旁边挨着家长,呈半圆状围坐在一起互相问候,就差等老师来了。

南宛白低着头,没看任何人,手里紧紧攥着卷子。

“你家长没来吗?”有人凑到她旁边,蓦地出声问道。

南宛白头低得更低了,声音闷闷的,“没来。”

下一秒,胳膊就被人抓住,往外拽。

“那你开什么家长会,走啦。”

行动快于思考,脚迈出去以后,再想回忆起是哪条腿先动的,已然忘记了。

解西池的眼神落在她卷子上,“满分诶,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他双手合十,做拜托状。

南宛白身体紧绷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在找她学习,而不是玩,是不是就不用遵守男孩子不能和女孩子玩的规定?

事实证明,解西池就是个骗子。

狡猾的狐狸,靠着好看的皮囊和能说会道的嘴,就能把人忽悠得团团转。

他自己就能考一百,哪里需要人教。

后来长大,南宛白有问过解西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把她拽走,还说谎。

解西池低声道:“你看起来,快哭了。”

“不可能。”南宛白反驳,“我们狼族都是流血不流泪的。”

凶狠的孤狼,会潜伏在一个地方很久,观察着猎物的行动方式,给出致命一击。

南宛白也是个骗子。

她若是不愿意走,怎么会被人一拽,就跟着跑了。

她没问的是——

那天解西池的家长,为什么也没来。

还有,他眼睛为什么红了。

到底是谁在逞强?谁在哭?

这好像成为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隐藏在最深处,无论外表多么光鲜亮丽的人,都有各自的烦恼。

和令人痛苦的事。

以及,常年佩戴的伪装,用来保护那个脆弱的自己。

本以为这些回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褪色,却不曾想,种子早已在地下生根发芽,不可撼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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