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江县衙(1 / 2)
“请教小公子……究竟卖什么来钱快呢?”刘员外实在太好奇了。
“是啊,卖什么来钱快呢?”林砚故作天真,将问题抛了回去。
刘员外捻须而笑:“自然是朝廷专卖之物,盐、铁、丝、茶、矿、酒。但是要想售卖,需取得官府许可,譬如盐引、铁引、茶引……”
讲起这些,刘员外可谓滔滔不绝,更想不到有朝一日,竟也可以在读书人中畅谈起自己所擅长的生意经来,顿生扬眉吐气之感,所言全是干货。
林砚做了一辈子士大夫,对经商毫无经验,只得从这些只言片语中慢慢汲取经验。
最后,听闻刘员外已一纸诉状将王善告上公堂,林砚出言求情道:“刘员外能否卖我一个面子,再给王善一次机会。”
刘员外一头雾水:“你这孩子,为什么要为恶人求情?”
林砚笑笑:“实不相瞒,王善是故人之子。”
“噗——”刘员外又是一口茶水喷出,呛咳连连。
一个八岁孩子怎么还有故人了?
林长济忙帮腔道:“孩子词不达意,林家和王家曾有故交,王善的大哥王良求上门来,希望能给他兄弟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一定严加管束,绝不容许他继续为患作恶。”
刘员外是多精明的人,自知即便官司打赢了,至多判一到两年劳役,等王善回来说不定还要寻机报复,还不如当做人情送给林家,且不说林长济即将参加秋闱,单说林砚这孩子,必定是前途无量的,跟林家结交只有好处。
刘员外走后,一家人各司其职,林砚又大喇喇坐回了官帽椅上,翻开一本书,凝神沉思。
“终于能把我那砚台赎回来了。”林长安捧着王知县送来的白花花的小银锭激动的说。
“那是我的砚台……”林砚头也不抬的强调道。
林长安赔笑:“您的砚台,那也不能随它五十两卖到当铺不是。”
林砚哂笑不语,他比谁都想赎回丛星砚,可就凭那鬼画符似的当票?能赎回来才是见鬼呢。
林长安又转向长济:“大哥,你说是不是?”
“是。”长济见林砚没有反对的意思,便打开装钱的匣子,点出五十两白银,算清利息,一并给了长安。
林长安抱着银子拿上票据往外走,一脚迈出门槛,又撤了回来。
“怎么了?”林长济问。
长安却问林砚:“您刚刚说什么来着,真的要开商号吗?那这银子……”
林砚报以赞许的一笑:“你听进心里去了?”
这一家人里,竟只有长安一人拿他的话当真。
“那当然了,虽然这些银两足以买一套三进的宅子,但家里有再多存银,没有活钱也是坐吃山空。”林长安道。
“无妨,你先去赎砚台,开商号的事需要从长计议,暂时用不了这么多钱。”林砚道。
长安绽开笑容,又去央求大哥林长济陪他一道去,显然对于赎回丛星砚这件事,心里也有一些打鼓。
林砚看着兄弟二人离开的背影,浅笑摇头,又拿起了书。
一个时辰后,两兄弟面沉似水骂骂咧咧的回来了,面沉似水的是林长济,骂骂咧咧的是林长安。
林长安怒斥当铺是黑店,侵吞他们的名砚,只拿了个普通的峡砚打发他们,拒不承认当时典当的是丛星砚。
林砚耐心听着,一脸淡然。
“你早就知道这砚台赎不回来,是吗?”林长济问他。
“是。”林砚道。
林长安满脸不解:“为什么不早说?”
林砚道:“心存侥幸,让你们哥俩去碰碰运气。”
他眼看着林长济的神情几经变换,由愤怒转为落寞,最终颓然的回房读书去了。
林长安急的满头大汗:“这可怎么办,报官吧?”
林砚问:“当票上可明确写有端砚外貌?”
林长安愣了愣,瘫坐在椅子上:“这么说只能自认倒霉了?”
“没那话。”林砚冷笑一声:“事不可做尽,山水有相逢。我决不会这样便宜了他。”
林长安听了这话,莫名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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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辅导林长济到深夜的林砚吃过早饭便回东屋去补回笼觉。一觉睡到日晒三竿,林长济叫醒了他。
他一肚子起床气,猛地打个挺蒙上被子,险些将床踹塌。
林长济却早已拿出他的衣裳催促:“快起来,王知县要见你。”
林砚瓮声瓮气的说:“请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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