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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条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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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在外头吵!”林长安本就心情不好,没好气的大声喝问。

“是舅爷吧?小的是奉我家太太的命,来接少奶奶回家去的。”那婆子不但块头大,声音也洪亮。

林毓秀正照料着小炉子的火候,娴静平和的脸上突然显出几分慌乱的神色。

林长安抬头看看她:“姐,可是周家派来的人?”

林毓秀无声点头。

大哥二哥趁着风停雨歇出摊去了,家里便只有林长安一个男人,他年纪尚轻,不知该如何处置姻亲之间的事,尤其是这种连面上的礼数都难以维持的姻亲,只呆呆的站起来看向门外。

“少奶奶,您已在娘家待了四五日,该回去了,太太的脾性您知道,可不要不晓事,惹太太生气。”那婆子站在院里高声道。

“嘶——”林长安这就听不下去了,倒吸一口冷气:“威胁谁呢?!”

林毓秀抓住长安的手,朝他摇摇头,对着屋外的婆子道:“这就来了。”

“姐,婆家又给你气受了?”林长安也不是瞎的。

林毓秀知道林长安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不敢跟他有所抱怨,只挤出一丝笑容宽慰道:“什么气不气,过日子哪有万事都顺心的。”

言罢便去西屋拾掇贴身之物,再出来时,已换好出门的衣裳,交代林长安道:“看好药炉子的火候,不要煎糊了,姐姐回去安抚好家婆再回来看砚儿。”

林长安望向姐姐的背影,心里怨恨起祖父和父亲为姐姐定下的这门亲事。周家是不同于林家发家晚、根基浅,是盘踞宁江县上百年的世族,次子周兆平看上去也是一表人才,当年不知什么原因,竟主动要与林家结亲,祖父和父亲自然万分满意,捡漏般的暗自欣喜。

婚后,周家对林家非但没有半分助益,林毓秀也变得特别越发憔悴,婚后十余年,竟未生下一男半女,母亲追问,总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毓秀的肚子没有丝毫动静,周家自然更不高兴,婚后不到两年,便又给周兆平纳了两房妾室,说来也奇怪,就连妾室也未曾怀过身孕,周家太太没少因此迁怒毓秀,怪她善妒,霸着男人容不下妾室。

直到母亲、祖母相继过世,林毓秀再也没了说知心话的人,又知道娘家弟弟们过得难,便是受了委屈也只往肚子里咽。

元祥送走了林毓秀,仍是一脸怒意,见长安在煎药,东屋里没人,忙进去看着林砚。

可他进门不到半刻钟,又慌慌张张跑出来,绊到门槛险些摔倒:“三爷,三爷!少爷醒了,睁着眼要水喝呢!”

林长安几乎是弹了起来,也顾不得思考长姐的事了,往东屋里探看一眼,就夺门而出,一路狂奔,去大街上喊大哥二哥回家。

三兄弟兴高采烈跑姚家巷时,却见林砚已经穿好了衣裳,往日里半披半束的头发也全都束了起来,正襟危坐在床边。元祥在一旁收拾碗筷,有些欣喜的告诉他们:“少爷不但醒了,还用了一碗粥呢!”

这真是绝好的消息!

又好像哪里不对?

三兄弟进屋有一会儿了,大难不死的孩子就这样端坐着,面沉似水,毫无反应。

“儿子,儿子?”林长济五根手指在儿子眼前晃了晃道:“这孩子怎么不认人了?我是你爹呀!”

“混账东西,谁是你儿子!”林砚忽然对他怒目而视,凶巴巴的说。

“你这孩子,又要闹什么花样?你不是我儿子还能是谁?”林长济反问。

林砚一脸肃然,一字一顿的说:“我是你祖宗。”

林长济懵了:“你这孩子怎么骂人呢?”

林长安啼笑皆非:“林砚儿,你快别谦虚了,祖宗能跟你比吗?列祖列宗不过每年一只烧鸡二两酒最多添点香火钱就打发了,你一年读书吃饭穿衣要花多少钱?还不知道爱惜自己,往死里作……”

“你三叔说得对啊。”林长世附和。

“哦对了,还没算我的砚台呢……”林长安又是一脸肉痛。

“那是你的砚台吗?那是老夫的砚台!”林砚的目光如利剑般刺向林长安,忽然又疾言厉色的转向林长济:“你瞪什么瞪?还瞪!”

长济和长世张口结舌、面面相觑:“这孩子莫不是疯了……”

只有长安还在嬉皮笑脸:“林砚,别装了,三叔知道你闯了大祸怕挨揍,放心吧,你爹心疼你大病初愈,不会为难你的。”

说着这话,就伸手去囫囵侄儿的头,谁知被直接甩脱,八岁大的孩子板着小脸训斥他说:“休得无礼。”

林长安打小跟侄儿闹惯了,也毫不介意,只是感慨道:“可怜我那砚台,竟落入当铺这等凡俗之地,实在是美玉蒙尘、暴殄天物啊!”

“你也知道暴殄天物?”林砚仿佛被他一句话点燃了怒火,暴跳而起,一枕头朝林长安抡去,而后从墙根处的瓦罐里抽出一根鸡毛掸子,追着他就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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