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捉)(1 / 2)
“啪!”
“你这逆子,敢说这种话快给郁先生赔罪!”
“郁先生啊,泽清年纪小不懂事,您可千万多担待啊!”
耳边是纷繁杂乱的声音,郁季揉了揉眉心,冷声道:“闭嘴,吵。”
随着他的话音,周围原来的议论和窃窃私语声全部停止。郁季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慢挪开遮挡眼睫的手。
此刻他正坐在轮椅上,位置比周围站着的人都低上几分。但当他的目光巡视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时,无论是谁都胆战心惊地避开,生怕惹了他的不快。
郁季环视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后再低下头,看到一个被保镖压着,不得不跪在地上的青年。
“泽清,陆泽清?”他开口,语气不辨喜怒。
被压着的青年没做声,只是猛地抬头,算是俊朗的脸上满是愤怒和屈辱。
于是郁季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显而易见,他穿书了。
若是以往的他根本不可能知道什么是“穿书”,但是多亏了他那总爱谈天说地的好秘书,让他了解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小说知识。
比如就凭刚才三言两语,他不但知道自己穿了书,还知道了面前的人是他所穿这本书的主角,而自己不过区区炮灰罢了。
“郁,郁先生,您不必担心,今日的订婚宴一切如常,泽清他倾慕您许久,刚才只是一时犯浑,您可千万不要在意。”
离他最近的男人一脸谄媚,他向后走了两步,又把被按在地上的青年拉起,推到了郁季前面。
“你这孩子,之前在家不是一直说喜欢郁先生吗?现在郁先生就在这里,你快去啊!”
他这一出卖子求荣的戏码太明显,但周围没有一个人嗤笑,倒是流露出羡慕表情的居多。
“郁先生看着可没生气,这陆家小子的命真好。”
“不就是长了一张好脸?如果郁先生喜欢女人该多好”
“你可真是白日做梦。”
此刻的陆泽清已经被自己的便宜父亲拉到了郁季身旁,他咬着牙说:“郁先生,刚才是泽清冒犯了您,泽清给您道歉。”
这话说的倒是谦卑,如果不是他脸上挂着十足的屈辱,郁季还真以为他“认识到了错误”。
刚才发生的事情郁季还有记忆,他这具身体的原主看上了陆泽清,今日本是订婚宴,但陆泽清却在大庭广众下公然摔了原主递给他的酒。
原主这位“郁先生”,是郁氏财团的掌权者,在a市说一不二,属于那种只要指哪就能让哪家破产的存在。不知道多少企业仰仗他的鼻息过活,而陆家也是其中之一。
原主原本这是陆家要攀高枝的前奏,但陆泽清摔了酒酒杯,明摆着是不乐意做个牺牲品。陆家家主的脸都被吓白了,当即就把儿子给按住下跪。
只可惜他这儿子不太争气,挣扎了半天也不肯跪,最后还是陆父叫了个保镖,硬生生把儿子踹了强压在地上,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不畏强权,又忍辱负重。如果这是个龙傲天文,郁季觉得陆泽清现在应该继续挺直腰背,跟他来一个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然后再立下三年之约不是。
他揉了揉眉,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脑海,然后抬手拽住陆泽清的领带。
陆泽清本是站着的,但郁季坐在轮椅上,他便不得不弯下了身子,姿态略有些滑稽地又跪倒在地。
此刻两人的脸近在咫尺,陆泽清甚至能清楚看见面前人那纤长的睫毛和令人惊艳的面容,当即呼吸都轻了片刻。
他的心里忽然涌现了一股怪异的感觉,所有人提到郁先生都是胆寒于他的手段和狠绝,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位高高在上的先生也有一张姝色面容。
他因为这张脸愣了片刻,再开口的时候那份原本的坚定都弱了不少。
“郁、郁先生”
“三十年河东?”郁季问他。
“什、什么?”
陆泽清茫然,他不知道郁季在说什么,只能继续道:“泽清错了,郁先生能不能原谅我?”
郁季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他这么一沉默,却让陆泽清想到了自己的计划。他这几年的积蓄全都投给了赵家,就等着实施计划后把郁季扳倒,好让那个人高看他一眼。
虽然郁季也算是顶级豪门年轻有为,但和那个人相比还不太够。况且
陆泽清想到了他初见郁季的那一幕。那也是一场酒会,觥筹交错间,有个青年颓然冲入人群,然后哀求郁季放过他。
这个青年在场所有人都认识,是曾经a市中层阶级家里的独子,被郁季看上了之后,这位一向喜欢养小情人的郁先生就指明让青年来他身边做事。
虽说是做事,但明眼人都知道是要干什么。青年当即拒绝,而郁先生嘴上没说什么,但自那次酒会后这家的情况就大不如前,商场上也屡屡遇错。
之后安家股票暴跌,状态每况愈下,不得不孤注一掷,将流动资产全都投入股市拉动股价。然而即便如此也多的是人不愿放过,最终这场拉锯战由安家的大败告终,股票强行被平仓,安家太爷当场住进了icu。
而安家独子安澈不得不又一次站出来,这次不是为了体面的拒绝,而是屈辱着送上自己,求得安家平安。
安澈的长相也是一等一的好,属于那种柔弱可怜的小白花类型。如今这样低声下气求人,当时在场所有人都以为郁先生会高抬贵手,而谁知上位那人只是懒洋洋地瞟了他一眼,问:“你是谁?”
这话就杀人诛心了。
或许难为安澈不是他的本意,但因为他的态度,a市所有豪门都自发远离了安家,甚至不惜搞垮安家作为投名状。他将曾经小有名气的安家搞垮甚至不需要抬手,只是一个态度就决定了他人的生死。
而这尤为不够,当他人带着耻辱来向他求饶,郁季这个罪魁祸首甚至连受害人是谁都不记得了。
如果郁季能听得到他的心声,一定会拍手赞叹这位“原主”果然和他的性格一模一样,就连沾花惹草的本事都等比复刻。只可惜他没有读心术,因此只是欣赏了好一会儿陆泽清扭曲挣扎的脸,觉得乐子十足。
陆泽清当然发现不了自己脸上的五彩纷呈,他只是在对比之后,让自己坚定决心不要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坏了大事。郁季不是好归处,要想走得高,他得和能接触暗线的人打交道。
于是他摆出一副温软模样,乖巧道:“我喜欢郁先生,郁先生原谅我吧。”
倒是能屈能伸。郁季这么想着,却打了个哈欠。
陆泽清这一步走错了。他想,自己上辈子缺什么都不缺百依百顺恭敬顺从的人,要是陆泽清能喊一个三十年河东满足他看真龙傲天的愿望,他还说不定就陪着陆泽清演反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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