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1 / 2)
许禄川顺着刘是钰的目光回眸,只见那个踏殿而来的男子器宇轩昂,金甲加身。可美中不足,男子右眉上的那道疤,于触目间甚是惊心。
就这么,男子傲然到了殿前。他竟放肆地掏出腰间佩刀,抵在符争肩头阴声道:“不知御史大人,是否想身先士卒呢?”
冰冷的刀刃抵在身上,符争惧了。
他千算万算,也未曾算到魏京山会在这时归京。
此番丞相不在,一个刘是钰他或许尚能转圜。但若加上这个手握北军的魏京山怕是胜算渺茫。
符争怒目回看,不肯示弱,却也再未反抗。
“卫尉可知,随意弑杀朝廷命官该当何罪——这少元朝堂还容不得你来撒野!一切陛下自有决断。”
魏京山闻言不屑地将刀刃又向左移了半寸,重重抵在了符争的脖子上。
半晌不曾开口的刘是钰,终于在此时沉声道:“朝堂之上,不得放肆。将刀收了。”
魏京山目空一切,却唯独对刘是钰令行禁止。只见他当即将佩刀收进鞘中,抬脚走去阶下回身护在了刘是钰身前。
“本宫再问最后一遍,诸位今日可还事禀告?”刘是钰装作若无其事高声道。
场下百官几相顾盼,纷纷沉默。
“既然诸位无事,那便由本宫说。往年的万寿都是由少府寺操办,今年既然新任少府还未选定,就暂由许太常主持少府寺操办。然陛下思虑永州旱情,故万寿务必从简。许太常可明白?”
许钦国跪在符争身后,见势不妙,无奈拱手应道:“臣遵旨。”
“散朝——”
刘是钰闻言拂袖一挥,愤然离去。
座上天子站起身,冗长的龙袍落在脚边。刘至州凝望起他的臣,眼中有种不可言说的傲。无言转身,一行人向殿后走去。
如此,殿上之人接连退场,殿下群臣便继之四散。
许禄川与沈若实依旧是最后离开归元殿的人。可才刚踏出殿门,沈若实就忍不住开口:“禄川兄今日真是英勇,不惜得罪父兄,也要维护道义,维护殿下。”
“说来,我虽向来惧怕长公主,但长公主摄政这两年做出的功绩,大家当是有目共睹。”
“是,总会有人讲她杀伐决断,不近人情。没有半分做女子的样子,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女魔头,可长公主那也是只对作恶犯乱之人。对我们除了严苛了些,也没什么不好。”
“要说今日他们这般对她,实在没有道理。”
沈若实这会儿倒是为刘是钰抱起了不平,可许禄川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二人下了台阶,许禄川忽然开口问了句:“方才那带刀上殿的人是谁?”
沈若实回眸,他没想到许禄川会对魏京山那样的人感兴趣,“北军卫尉,上明侯魏京山啊。禄川兄难道不认识?也对,禄川兄刚来金陵不久,不认得魏侯爷也正常。”
“魏侯爷?”许禄川疑惑着,他不记得金陵有魏氏封侯。
“是啊。老侯爷和侯夫人双双战死,就留下这么一个独子。听说自小是跟着汤家在雍州长大,两年前陛下登基才回的金陵。”说着说着沈若实忽然环顾起四周,小心翼翼贴去许禄川耳边,“我还听说啊,殿下和魏侯爷是那种关系。”
许禄川闻言冷笑。
那种关系?刘是钰与魏京山有没有那种关系他还不知道?
可沈若实却摸不着头脑般地疑惑道:“禄川兄,笑什么?难不成你是知道点什么?快,速速与我说说。”
许禄川漠然抬脚回了句:“不知道。”
沈若实咂咂嘴跟了上去,继续开口:“其实,我觉得殿下与魏侯爷挺般配的,我倒是希望他俩能修成正果。不然禄川兄瞧瞧,就殿下那个性子,哪个男人能镇得住?也就魏侯爷这样有胆魄的男人可以。”
许禄川本不想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可没想到他听见沈若实这样说,竟没忍住回嘴道:“长公主又不是家宅,不需椒图来镇。”
许禄川这话里透着醋味,但沈若实那榆木脑袋却丝毫未曾察觉。
啥意思?我没说殿下是家宅啊?
等他刚想开口解释,身后白涛的人便疾步寻来高声道:“左监大人,您怎么还在这儿!您且快些,廷尉大人已在宫门外等您多时。您若再不去,廷尉大人恐就要发火了。”
沈若实一听这话,拍了拍脑袋。
“坏了,坏了。瞧我这脑子,头儿说了今天去京郊查案。我怎么就给忘了!禄川兄,我得先行一步。失陪失陪。”
许禄川闻言什么也没说,只拱手送人远行。
待人走远,许禄川垂下双臂又继续朝着出宫的路行去。
可刚过了宣内门,许禄川还没转弯,就瞥见刘是钰与魏京山站在不远处交谈。幸好他反应迅速退了回去。不然碰上难免一场尴尬。
靠在墙边,许禄川无意偷听。可刘是钰的声音还是传进耳朵,他只听其开口沉声一句:“有侯爷在,本宫便安心。”
刘是钰的话音还未落下,许禄川却不知为何忽而垂眸,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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