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宿(2 / 2)
语毕,将掌心置于桌案,刘是钰感激道:“这便是我请你帮忙的原因,你也知道长姐是个多么麻缠的人。所以,你肯帮忙,我真是感激不尽。”
可许禄川似乎并不买账,这番解释与他心中所想所期相去甚远。他忍不住再次确认:“没了?你请我帮忙,就只是因为这些?”
“对。不然还能因为什么?”刘是钰恳切点头。
转眸间,厨房那头传来一阵嘈杂。只瞧干活的杂役一手用麻绳费劲地牵着只不听话的小羊,一手拎着屠刀,堵在厨房门口。端着炭盆准备出门的小厮,便不得不停在了原地。
目睹这一切的许禄川忽然问了句:“你昨日是不是也吃了炙肉?”
“你怎么知道!”刘是钰惊讶地回应。
许禄川顿口无言。昨日种种原都是自己独断臆测,他此刻觉得自己就像个不折不扣的蠢货,被刘是钰耍的团团转。
待到厨房外牵着小羊的杂役离去,小厮陆陆续续将东西上齐。
刘是钰坐在对面,瞧着满桌的珍馐,根本没有心思去管眼前的是与非。只见她迫不及待将鲜肉炙于火上,翘首等候美味成熟。
一刻钟后,炙肉的香气四散而来。
刘是钰拿起木箸刚想去夹,却被许禄川抢先一步搁进了自己的盘中。
“你干嘛!”眼巴巴看着许禄川将炙肉再次夹起吞下,刘是钰不禁咽了口口水。这还是头一遭,有人敢从她这虎口中夺食,“想吃!你不会自己弄吗?抢我的作甚?”
“抢你的?本公子冒着有失清誉的风险帮你。只是让你亲自给我炙肉,可算过分?”许禄川搁下木箸得意起来。
他方才仔细想了想,眼前这买卖怎么算都稳赚不赔。既不用工作,又能交差。如此,他倒不介意陪刘是钰玩玩。
可从开始一直占据上风的刘是钰,这会儿忽然被反压一头,还被夺去了心爱的炙肉。
气的握着筷子,皱起眉头,怒视于他。
“生气了?没想到,你也还是那么爱计较。”许禄川不以为然,他瞧着刘是钰这吃瘪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畅怀大笑,“你别这么看着我。你若不想炙肉,本公子也不会为难。只是,明日若是在广陵出些什么岔子,就休怪”
刘是钰倒是能屈能伸,一听他拿此事威胁赶忙开口道:“不就是炙肉?我最是在行,许郎君想吃哪个?”
许禄川瞧着刘是钰上钩,便毫不客气地吩咐起她来。
如此,整整半个时辰,刘是钰只见缝插针地偷吃了七八口炙肉。其余的,皆被许禄川自己一扫而光。
望着桌案上的空盘,刘是钰不禁低声抱怨:“也太能吃了。比我还能吃。什么人啊,一点都不给人剩,也不怕撑着”
谁知她声音越说越大,被许禄川听见,发问道:“你一个人嘀咕什么?”
“没什么。”刘是钰撇了撇嘴。
其实,别看许禄川身姿颀长挺拔,他的饭量却实在难与之匹配。别说是刘是钰了,就连丽阳许家的太夫人。第一次见许禄川时,也被他的饭量吓了一跳。太夫人还以为这孩子在金陵从没吃过一顿饱饭。
许禄川此时酒足饭饱,心情大好,暂不去同刘是钰计较。他起身开口道:“多谢娘子款待,与郎君回房歇息吧。”
刘是钰委屈地揉了揉肚子,垂眸叹了口气。虽说她未曾吃饱,却也已经气了个半饱。再没了方才那好胃口,眼下也只能盼着睡个好觉。
想到此处,刘是钰愤然起身,瞥了眼许禄川头也不回地朝二楼房间走去。
可到了屋内,刘是钰瞧见那张又大又软的床,刚兴冲冲躺了上去。许禄川便紧跟着进了门,只瞧他看了眼肆意躺下的刘是钰,不慌不忙走向桌边。
稳稳坐下后,他为自己斟了杯茶。
待端起茶杯,缓缓吹散茶香,许禄川才沉声道了句:“起来,我不喜欢有人睡我的床。”
“你的床?”刘是钰诧异着坐起身,饶有气势地将双臂环抱在了胸前,“本公主可没说过,要让你睡床!你今日就给本公主睡地板。”
“哦?”许禄川闻言不屑笑起,“不知若殿下领着一位目不识丁,奇丑无比的情郎,去见寿阳长公主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呢?我倒是有些期待。”
“你——”刘是钰握拳,她从开始的对许禄川感激不尽,到现在的悔不当初,仅用了不到两个时辰。虽欲哭无泪,她却也只得暂且忍下这口恶气。
跟着乖乖站起身,刘是钰眯眼笑道:“许郎君,您请。”
许禄川抚袍起身,缓缓向前靠近。最终在距刘是钰不足几寸的地方停下。俯身望着刘是钰那张明艳白皙的脸,他轻声笑道:“那长公主,也早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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