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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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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和谁道歉?我吗?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桀骜不驯的许禄川吗?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刘是钰虽惊讶万分,可在面上竟看不出分毫。

只瞧她端着护国长公主的那副威严,将冰冷的目光轻轻落在许禄川身上,开口道了声:“嗯。”便抬脚绕开眼前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是钰的反应,着实让在场的人诧异不已。

谁能想到这向来眼里揉不得沙子的长公主殿下,竟然这么容易就放过了冒失的臣下。甚至,连许禄川自己也是不敢置信。

他直起身,没顾得上多想。转过头便用极其和善地目光,看向那个挑起事端的同僚。

随手将竹简掷去,许禄川眯眼笑道:“这卷宗!就劳烦你去送给姜大人。方才的事,若有下次,许某可不会像今日这般轻饶。”

五月份的天,丝丝寒意钻进二人颈脖。

没想到那人就是个色厉内荏的蠢货,当即便不敢作声,捡起竹简匆忙离去。

负手转身,许禄川望去刘是钰离开的方向,不觉于心下暗暗,日后定不再与这倒霉女人有任何瓜葛。

那边刘是钰顶着红彤彤的额头,走出大狱。

下台阶时,还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瞧这样子,刘是钰是被许禄川扔出的竹简给砸懵了,一直强撑着才走了出来。

随侍在马车前的护卫连月,赶忙上前扶住刘是钰,“殿下,发生了什么事?您的额头?连星!进去看看,是何人敢在廷尉大狱,行刺殿下——”

刘是钰闻言从连月的搀扶中脱离。抬脚踩上马凳,她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放班了,回府。”

连月连星姐弟二人,两相顾视心下甚疑,可谁也没有多言。

马车一路驶向城南的上禾街,最终停在了元彰公主府的门外。

此地虽不及城东上华街的富贵,也不及城西上和街的热闹。却有着刘是钰一直想要的安静祥和。

其实,按说刘是钰一个并未出嫁的公主,不该出宫自立门户。但在新帝登基后,她却执意搬出了万舍宫。那看似存放着她许多美好回忆的地方,也是一切悲痛的根源所在。逃离,或许对刘是钰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提前到达的连星,已通知好公主家令乐辛,出门迎接殿下归家。

刘是钰下了马车,几步上阶而去,抬脚利落地跨进门中。并未理会任何人。身后乐辛习惯性地扫视左右,随即拂袖一挥。家奴们跟着便关上了公主府的大门。

听着悦耳的下钥声传进耳朵,刘是钰站在门内欢快地振臂高呼:“好哎!夏至到了!终于可以休沐喽——”

说话间,回廊那边刘是钰的贴身女使风容,领着三四个端着各式各样果盘点心的家奴,疾步走来。

离近后,风容瞧见刘是钰额头上残留的印子,急问道:“殿下,这是碰上什么了?好好的出去,怎么挂着彩回来?您说说是哪个不长眼的,敢给您弄成这样?奴去替您报仇!”

刘是钰没有作答,只是笑着看了眼风容,想她还是一如往日的犀利。

眼瞅着黄昏的天,还是止不住的潮热。刘是钰索性褪去身上繁重冗长的大衫,只留了里头那套单薄凉快的纱裙。

再转身,随手拿起家奴托盘中放着的白桃,她脚步轻快向中庭走去。

风容赶忙弯腰拾起落地的大衫,起身时仍不忘追问:“殿下,您还没说清楚,您这额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禄川砸的——”

刘是钰在远处的回廊上,背身举起手中咬了半口的白桃晃了晃。风容见状,将大衫交给身边家奴,自己好奇跟去。

“许禄川?殿下说的,该不会是许太常家那个纨绔霸道的许老二?他怎么回来了?”

“是他!但许禄川现在可不像你口中说的这般。人家如今瞧着,可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很呢!”

刘是钰的脚步没有为她停下,风容跟着刘是钰转了个弯。

“当真?殿下,该不会是被那许二公子砸迷糊了吧?奴记得,他砸您可不是头一回了。殿下快说说,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一脚跨进中庭,刘是钰不想再听风容这碎嘴子没完没了,便回身用手抵住她的额头。

“风容,你没别的事要忙吗?”

“快去忙吧。别打扰本公主这来之不易的休沐时光。还有,你去告诉乐辛,这几天除了用膳,其余时候不用管我。从今天起,就让本公主与那坐榻混为一体!”

刘是钰说罢,将风容的额头轻轻一推。转身向中庭里那张又宽又大的坐榻走去。

站在门廊下头,风容忽然想起了什么。

“哦,对了殿下。奴还真有事,您不说奴差点给忘了。广陵那边寄了信来,奴去给您拿。”

刘是钰一听是广陵寄来的书信,立刻便躺倒在坐榻之上。

“哎呦——风容,别拿。”

“我的好头晕,肯定是刚才被砸坏了,我得好好躺一躺。估计一时半会也看不了字,读不了信。真是要辜负长姐这么用心给我写信了。”

刘是钰一边耍赖,一边装作惋惜。可风容还不了解她的小性子?

只见风容二话没说,转身到小月斋取出书信,搁在刘是钰面前道:“殿下,您就别装了。送信的人可说了。今年您若再推脱到广陵过夏至,寿阳长公主便亲自来金陵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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