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1 / 2)
连夜的枯坐让沈玉槿的身子有些僵硬,她缓缓的抬起头,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这话的意思,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才勉强让心思灵活起来,“回来了,那怎么不回阆苑?”
采苓看着自家少夫人往日澄澈的双眸上布满了血丝,心口像是被塞了一块石头,沉甸甸压得人喘不过气,“小姐,许是有什么公事。”
“公事,回家了他和谁谈公事?”沈玉槿挪动了一下身子,思绪还有点转不过来,下意识的追问一句。
这一夜她思绪连绵,想来想去又觉得最差又能如何呢?顾宴息本就和林知鱼青梅竹马,她与顾宴息的婚姻本就是一个意外,这几年也是她偷来的。
最差也不过是回到正轨。
采苓缩手缩脚,没有说话,沈玉槿思绪还没回魂,也不在乎采苓的回答了,“采苓,给我重新梳妆打扮一下,我们去看看世子爷这是什么章程。”
沈玉槿端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影影绰绰能照出采苓的脸,皱眉不展,看起来好似比沈玉槿还愁几分。
这面色难看,沈玉槿的心绪本也不佳,看了更堵心,加之昨天整夜未眠,她干脆闭目养神。
“夫人!夫人不好了!世子爷他把林四小姐带回来了!!!”一道声音风风火火闯进了门。
沈玉槿睁眼,正撞上采苓慌张的脸,她就说采苓不是喜形于色的人,神色这么难看,感情是瞒了她这么大的事儿。沈玉槿盯着镜子里的采苓不说话。
采苓更是紧闭着嘴干活,不敢言语。
一旁的风风火火跑进来传消息的采萱看到沈玉槿二人还是不慌不忙的,着急的很,但也能看出现在房间中的气氛不对,轻轻跺了两下脚,两只眼睛滴溜溜在采苓和沈玉槿中间打转。
良久。
“所以,顾宴息他是同林四小姐谈的公事?你倒会给他找借口,比旧情难忘,共度良宵好听的多。”疲惫让她的语气中含着一丝倦怠,懒洋洋的,不疾不徐。
“小姐,你怎么不急啊!那个林四都登堂入室了!世子爷······”采萱像是个小连珠弩,沈玉槿开了口,像是给她开了机关,噼里啪啦倒了一堆,又在沈玉槿的眼神下声音渐熄。
几句话的功夫,发髻也拢好了,采苓拿起一旁的粉想给沈玉槿遮一遮,却被沈玉槿拒绝了,“不必,还不用这种东西。”
然后拿起旁边的颜值轻点朱唇,增添了几分气色。
她左看右看,确定妆点合宜,才施施然走出了门。
--
阆苑是沈玉槿的住所,成亲之后为了表现他们二人伉俪情深,顾宴息一般也都住在这里,为了方便顾宴息当值办公,距离前厅并不遥远。
不管是谁来,总是要在前厅待客,林四终究是云英未嫁,他们就是再情难自禁也不会去别的地方。
只是几步走到前厅之后,沈玉槿想象中的有情人执手相看竟然没出现。
主座上坐了一位中年妇人,这妇人眼见保养的不错,看起来不过三四十岁,眉眼舒展,菩萨样的面相,只是穿着一件藏青的褙子,显得几分老气。
顾宴息坐在下首,两个人各端一盏茶,安静的像是没有人。
沈玉槿进门前倒也没想到是这么一副景象,小步堂前,“母亲。”
那妇人放下手中的茶盏,没说话先叹了口气,又觑了顾宴息一眼,这一眼似是埋怨又像无奈,“岁岁来啦,快坐。”
不等沈玉槿坐稳,她又开口,“这次的事,是我们宴息不对,他们毕竟······哎,我已经说过他了,你就不要再计较了,过日子嘛,总是相互迁就的。”
“婆母在说什么?什么迁就,对不起的,我怎么听不明白?”沈玉槿状似无知,这个婆母算得上温柔敦厚,但是不知为何顾宴息对她恭敬有余,亲近不足,沈玉槿向来是夫唱妇随,也从不与婆母交心。
“你竟不知?那是我多嘴了!只是这种事还是说开的好,小夫妻之间不能瞒,瞒来瞒去,小矛盾也成大矛盾了。宴息别嫌我多嘴,回去之后和岁岁好好解释,别等她问。”沈玉槿的婆母——赵鸣霜说到这,停顿了片刻,一抹愁绪涌上眉头,又赶快收起这种情态,再劝顾宴息,“岁岁是个贴心的,她体贴你,你也该体贴她。”
“母亲说的是,儿子房中事,劳母亲费心了。”
赵鸣霜殷殷切切嘱咐好些,顾宴息的手指一直绕着茶盏打圈,这是他不耐烦时下意识的小动作,等到赵鸣霜说完,他才收回手,不紧不慢的说出这么一句。
这话到噎的赵鸣霜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向来没有母亲插手成婚儿子房中事的道理,更别提赵鸣霜是个继母。能说出这话,显然顾宴息已经不耐烦极了。
沈玉槿心领神会,立刻起身和顾宴息起身告辞。
“岁岁留下!”平日里赵鸣霜很少管顾宴息夫妻的事,倒不如说她对这家中事都不太上心,除了逢年过节的大日子,只有她亲子顾弄玉从边关回来时能见上一面,其他时候都是在佛堂中从不出现。
所以今日在正厅见到这位,沈玉槿还有些恍惚,现下她竟然还留下她,好想有话要说,就单单是这个举动,就足以让她对接下来的话好奇了。
“夫人还是随我回去吧。”这时顾宴息已经走到了门口,背对着沈玉槿,看不清神色,语气倒是冷硬。
沈玉槿虽然好奇,但是确实和这位隔着肚皮的婆母也无话可说,正欲告辞,赵鸣霜却在开口了。
“岁岁!”这一声短促而急切,沈玉槿把视线落在婆母的脸上,上面有几分期期艾艾,还带着一丝恳切,饶是沈玉槿也有一刻心软。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