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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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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孑想了想,没把代言分给他这事确实也是无奈,因为望远集团那位总裁,确实是个怪脾气。

叶湍不过三十多岁,博士毕业,是业内挺有名的“儒商”代表。

而他旗下的望远集团是国内学习设备界的翘楚,不管是电子词典还是学习机等产品都远销海内外。

所以,楚孑非常明白为何韩诺非要来争这份代言。

望远集团的主要消费群体是青少年,对原来的楚孑和现在的韩诺来讲,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只不过叶湍虽然顶着个儒商的名号,但在商业上手段一直都很凌厉,还非常有主见,所以楚孑退出代言之后也没推荐适合的新人。

但就不知道为何这次非要他过来谈谈。

趁韩诺还在找路的功夫,楚孑已经穿过了长长的小径,来到了殡仪馆二层的悼念厅。

叶湍虽然穿着一身有点褶皱的黑西装,双眼也有些血丝,但精神却很好,正在门前迎候宾客,见楚孑一身素黑走进来,赶紧上前迎接。

“约你在这见面真是不好意思,”叶湍率先开口,“我岳父急病去世,我也是匆匆赶回璞兰,只待一天,这边是实在走不开。”

“没事,叶先生节哀。”楚孑递上礼金,向里望着。

悼念厅里正举办着仪式,周围都是在聊天的家属,正中央还有几桌诵经祈福的喇嘛。

乍一看,这不像是葬礼,反而像是集市,吵吵闹闹的。

叶湍拿过礼金,手指稍稍一捏,略微有些惊讶。

楚孑见状赶忙解释,“听说白事的礼金要多出一元钱才合适,所以放了个硬币,不知道您这边是否也有这个讲究。”

叶湍有点意外:“很少见到现在还知道这些讲究的年轻人了,谢谢。”

“叶先生客气了。”

楚孑话音刚落,便见到韩诺拎着花篮走过来了。

韩诺见楚孑也在,轻轻皱了皱眉。

楚孑倒是大大方方地打了个招呼。

“请问您是?”叶湍问道。

韩诺赶忙自我介绍一通,叶湍听得时候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说什么。

“这是我送给您岳父的鲜花,”韩诺递上花篮,“请您和家人节哀。”

“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叶湍依旧礼貌,但显然有些太过礼貌,“可惜我的岳父生前不喜欢鲜花,所以还请您收回吧。”

“这”韩诺尴尬笑笑,一时间举着花篮不知该如何是好。

“楼上楼下也有别的逝者,”楚孑提醒道,“如果韩先生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送给他们。”

“啊这好吧。”韩诺一时有点手足无措,把花篮递给了楚孑。

楚孑倒是没什么别的心思,主要就是不想浪费。

“你们行业的年轻人很少有不忌讳这个的,”叶湍看向楚孑,“说来,娱乐行业似乎格外迷信,开机之前都会先切烧猪拜天地,演死人还要发红包给利是。”

“因为这是个很看运势的行业吧。”楚孑说着,看向韩诺。

韩诺不自然地笑笑。

确实,星熠能在这时候捧他,算是走了大运了。

楚孑刚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发现他和自己不论是长相或是年龄都十分相近,要不是有这点优势,星熠也不能从百八十个后备出道的艺人中选中韩诺。

“那楚先生也相信运势喽?”叶湍又问,“怎么会突然决定不续约代言呢,是不是觉得我们公司最近运势不太好?”

这话切入的太快,语气也不似刚刚那么礼貌疏离,虽然问的是楚孑,但韩诺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更何况,最近望远集团的财务报告也确实有些低迷,业内都在质疑叶湍更换管理层的做法有问题。

韩诺都脚趾紧扣了,楚孑却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一笑:“当然和贵公司没有关系,我只是想进入人生的新阶段罢了。”

“至于望远集团,也绝非运势不好,而是更换领导层导致股价波动的必然结果罢了,但我相信叶先生更换领导层是有更加长远的考虑的,比如这上一届的几位经理有可能卷入那件钱色交易案件当然,我也只是猜测,请叶先生不必太放在心上。”

楚孑来之前特意看了看望远集团最近的新闻,顺便查了查被更换的那几位经理的情况,有了上辈子的经验,再加上用了一点骇客手段,很容易就发现他们都与一单钱色交易案件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瓜葛。

没想到查的消息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但楚孑也没太点明,只当是随口一提。

“哦?”

叶湍听楚孑说完,明显停顿了一下。

这份惊讶极快地转换成了欣赏,叶湍背过手:“楚先生分析的很对,所以外面传闻再多,我也一点都不担心。之前楚先生为我们代言的时候我们市场表现很好,其实还挺希望可以和你继续合作的。”

楚孑摇头:“谢谢,但就像您的岳父一样,这世界上就是有些不喜欢鲜花的人。”

叶湍能做到这个地位,自然是聪明人,听到这里,也就懂了。

“好的,那我就不强求了,祝楚先生之后的生活顺利。”

“多谢。”

这边,韩诺被晾了半天,这俩人又说了些自己听不懂的话,就有点沉不住气了,主动发问:“叶先生,请问您之后还考虑和我们星熠合作吗?其实我们星熠还有些别的艺人不错的。”

叶湍礼貌微笑:“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要看公司市场部门的评估结果。”

“哦”韩诺有点不甘心,“其实我对贵品牌一直有关注,您的产品我也都买了的”

叶湍又恢复了礼貌的神色,不时和走近的宾客点头致意,也没打断韩诺的话,韩诺就滔滔不解地讲起自己对望远各种产品的见解。

楚孑却懒得再听,韩诺虽然声音不错,但说的内容远没有眼前的葬礼吸引人。

各色的花篮、黑白的挽联、空气中似有似无地香烛气味、诵经的喇嘛、大堂两侧叠着纸元宝的老人

一切都是那么凌乱却有序,所有人都被包裹在了一种不可明说的气氛当中。

这种感觉,无比吸引楚孑。

而就这样专注地看了一会儿,楚孑才发现自己确实是个异类。

往来的宾客通常献完香,和家属说两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一刻都不敢多待,显然是迫于叶家的社会地位不敢不来,但内心里有颇多忌讳。

但楚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当然不会害怕这些。

正想着,楚孑发现在大厅中间端坐的喇嘛们忽然停止吟诵了。

他还以为有什么新的环节要发生,不料喇嘛们只是起身转转脖子扭扭腰,然后又换上了新的一批喇嘛继续念经。

看来只是很正常地换了个班而已。

同样都是离开,早走的宾客和下班的喇嘛们却是截然不同地两种神态。

“一边是花钱的,一边是挣钱的。”

叶湍见楚孑的视线转移,耸了耸肩。

楚孑竟没发觉刚刚叶湍的注意力一直在自己身上,当即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韩诺也在此刻才意识到对方根本没听自己的话,尴尬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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