岌岌可危(1 / 2)
许昼回了合租房。
池亮卧室的门紧闭着,但敲击键盘的脆响和偶尔几句辱骂声依然清晰。
许昼进了自己房间,刚打开电脑里的文档,他妈卫芝给他打了电话。
许昼父母都是小城临川的中学老师,他爸教历史,他妈教政治,两人有着和所教学科相同的严肃刻板。
许昼浅浅吐了一口气,眉目间是他自己都不曾意料的反感,但他还是接通电话,叫了声妈。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在看论文文献。”
“又要写论文?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要花太多时间做实验写论文,你以后又不搞科研,你现在就应该专注于实操,一毕业就回临川,在区医院当医生,铁饭碗。”
“我心里有数。”
卫芝一下严肃起来,“别光说有数!别想糊弄我和你爸!”
“还有……你爸说给你打到卡里的钱,你一分都没用,怎么回事?”
“我手头有钱。”
卫芝疑惑,“你现在还没工作,哪里来的钱?”
“各种奖金,实习工资……”
卫芝听着,觉得还算合理,又开始唠起家常,“对了,你表姐取消订婚了,说男方没诚意,一个女孩30岁还没有结婚,还挑三拣四…
你呀今年也23了,虽然不用着急,但我和你爸马上就要退休,退休之后就盼着给你带孩子,遇到合适的女孩你就去试试,我和你爸对儿媳妇也没什么要求,温柔一点……”
“妈。”许昼打断她,“我下午还有课,该睡午觉了。”
电话那头,卫芝叹一口气,“你这孩子…”
电话被挂断,急促地嘟了一声,许昼抬了抬眼皮,没什么表情地熄灭手机。
许昼下午确实有课,解剖课,两点开始。
一点半,许昼关了电脑,收拾书包出了卧室,池亮的房间门依然关着,热火朝天的游戏声混合着键盘噼里啪啦的响动疯狂倾泻而出。
许昼敲门,“池亮,下午有课,别忘了。”
没人回应,里面的人估计听不见,许昼加大了敲门的力道,又喊了两声。
只听见池亮砸了键盘,一声怒骂,“菜鸡,我是你大爷!”
许昼喉咙滑了一下,直接按住门把手,准备开门,没想到门从里面反锁了,根本打不开。
……
他只好用手机给他发了几条消息提醒,这才出门去实验楼。
到了实验楼,许昼换上白大褂,戴好口罩。
微信消息一直没有回复,他准备再给池亮打个电话过去。
恰好此时主讲老师注意到他。
老师姓杨名霖,是一个雷厉风行、一丝不苟的教授,也是z大附属一院神经外科主任医生。
“许昼,你发在jama上的论文我看了,写得很好!一个暑假都泡在实验室的吧,现在能像你这样静下心来搞研究的已经不多了。”
许昼放下手机,笑容谦和,“杨老师夸奖了,多亏老师们的指点。”
杨霖揽过他的肩膀,温和道:“你要不考虑以后跟着我研究神经外科?我这边刚好有个项目,你可以跟着师兄们试试。”
许昼面有难色。
杨霖笑容微僵,“怎么了?没时间?”
许昼不无遗憾地说,“杨老师,最近忙着写学年论文,而且这学期为了修满学分选了太多课,时间比较紧。”
“哈哈,我也明白,时间空出来随时来找我。”
许昼郑重地说了好。
杨霖低头看了看表,“快上课了,你带几个同学去领一下大体老师吧。”
许昼点头,抬腿就要走,杨霖又把他叫住,“你的手机?”
许昼眸子轻闪,手机被半强制存放在储物柜里。
大体老师被安放在负一楼的冷冻室,一进去就是浓烈刺鼻的福尔马林味道,原本有说有笑的同学都不约而同闭上嘴,屏住呼吸。
从铁箱里抬出大体老师后,福尔马林更是熏得眼睛都睁不开,许昼和三个男同学好不容易把大体抬到解剖室。
这时候杨霖手里正拿着学生名单,跃跃欲试看着台下的学生。
“各位也不是第一次上我的课了,都知道我的脾气,我的解剖课决不允许逃课,一旦逃课,平时分直接扣完。”
许昼心头一紧,扫过解剖室里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没有见到池亮。
还有两分钟上课,就算手机没被锁住也没什么用了。
许昼走到解剖室最后面,后面学生聚得比较紧密,他或许可以试试帮忙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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