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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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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嘛静了片刻,回道:“世间万物万象,前世因果相携。虽然不会有完全相似的人,但八九分还是会有的。”

梅雪点了点头,过会儿转身面向喇嘛,唇角扬起笑意:“好久不见啊。”

喇嘛神色有一瞬疑惑。

梅雪可不管,紧接着直白了当地问:“你不是在扶风保护那些古遗址文物么,怎么在这边还出家了呢?”

那一丝疑惑闪过后,喇嘛的神色重回平淡,声音清冽,透着天生的冷感:“姑娘认错人了,我生自佛门,长于藏区。”

这意思是……他没离开过西藏,一直是喇嘛?

梅雪细细观察他的神色和面容。

喇嘛掀起眼睫,侧脸与她对视,从容自若地转动佛珠,没有半分心虚的模样。

梅雪扯唇:“……是么?举头三尺有神明,说谎可是会遭天谴的。”

喇嘛转动珠子的拇指停了一秒又继续拨动。

他看着眼前的姑娘,她有双本该温和清澈的杏眼,只是现在那双眼眸深处却死气沉沉如同蒙上一层纱,纱下是什么不得而知,对视得久了,一种名为好奇和探索的情绪猛然生起。

喇嘛转开目光看向山川河谷,一息后平平淡淡地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梅雪静静地看着他侧脸流畅的弧度,她听不懂这些高深的佛教术语,但总归他是在否认的。

时间缓慢拉长,山风呼啸着从两人中间刮过。

喇嘛绛红的夏木塔布被风吹起,一晃一折飘动着,如同藏区里浮动的经幡。

梅雪深吸一口气:“不好意思啊,是我认错了……大师真的很像我六年前的crush。”

“哦。”他也只是回应一声平平淡淡的哦,并不是很好奇。

梅雪轻笑,像是回忆起过往:“他那时可热情了呢,就是不知道我走后,有没有想起过我……”

喇嘛没说话了,安静地拨动佛珠。

梅雪吹了几口冷风,一时觉得没意思,转身走几步又转回头问:“大师有法号么?又或者怎么称呼?”

喇嘛没立即回答,停了几秒,余光里女人还在等着,无奈开口:“可叫我达瓦加措。”

梅雪颔首,回到车里靠着椅背,注视着达瓦加措的背影。绚烂的杜鹃开在他右前方,一时间不知是该看花还是该看佛。

他似乎是感受到了视线,扭头回望一眼。

梅雪放下手机,笔直对视,毫不心虚。

屏幕里却是刚刚喇嘛回首的定格。

喇嘛若有所感地皱了皱眉,往山花烂漫处走去。

看着他走远,梅雪垂眸看手机,指尖轻触照片里喇嘛的下颌。

唇角勾起冷艳的弧度,片刻,她给经纪人安冉发了条信息:【阿冉,帮我把数位板和电脑寄到香格里拉,地址随便填一个,到了我去拿。】

那张‘喇嘛回首’的照片则被她发到了朋友圈,配文:六月雪山下,花开见佛,有幸。

这是契机,是她能否重新拿起画笔的契机,值得记录。

关了手机塞进口袋里,梅雪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不可抑制地滑过六年前的西北。

那时候她刚大四,已经快有两年多没见到她爸了。暑假的时候她便去西安看她爸,可去到了才知道她爸被调到了偏远的扶风。

梅雪又转车去扶风,她没告诉爸爸她来看他了,想搞一个突击惊喜。

到了扶风,爸爸同事说她爸这两天在出差,梅雪没法,只能在扶风暂时住下来,等着她爸回来。

下午没事干,她去法门寺参观游玩。

进寺以后她给整迷路了,而且越走越偏,周围几乎没什么人。

一根根深红粗壮的柱子竖立着撑起巍峨的宫殿,寂静到已经能听到脚下的回音。

梅雪有些害怕,双手合十急着找出口,四处奔走张望时,一道穿着黑色特战服、持着枪的身影笔直地站在一座宝殿门口。

梅雪吓一跳又松了口气,有人就好。

她抬头看宝殿的名称,是珍宝馆。

梅雪又看向笔直颀长的侧影,心脏莫名一荡,腿脚都迈不开了。

也许是她直直地看着人家太长时间了,那道身影忽然扭头,视线锋利地扫射过来。

梅雪神经一紧,看清了那位特警刚毅帅气的面容……

车门砰地一声响起,拍照的三人回来了。

老杨和简黎都被风吹得哆嗦,吸着气跑回车里裹上外套。

梅雪睁开眼睛,不自觉往刚刚的位置看去,那里已经没有喇嘛的背影了,只余着荒凉的山谷。

陈恪站在车外抽烟,半截的时候跟往土路开的白色SUV挥手拜拜。

老杨抬起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冲他比了比。

陈恪颔首,看着白色SUV远去,他掐灭烟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蹿上车。

“真冷啊……你在看什么?”陈恪扭头往驾驶位上的喇嘛看去。

修长的手指摁灭屏幕,达瓦加措收起手机,目光转向已经绕到谷底的白色SUV,大片的尘沙飞扬着消散在山谷里。

片刻,他收回视线,试着发出一个读音,随后问陈恪:“什么意思?”

陈恪一顿,重复一遍:“crush?”

达瓦加措回想了一下女人的发音,点头:“应该是这个,什么意思?”

陈恪见鬼一样看着他,“按现在的流行词来说就是一见钟情或是乍见之欢……不是,谁跟你表白了?刚刚那个美女?”

达瓦加措垂眸,心底默念一遍。

半晌,他摇了摇头,发动车子往土路开去。

陈恪狐疑地瞅他几眼,系好安全带后打开电脑捣鼓一阵,一张女人的图片出现在屏幕,放大就是刚刚的梅雪。

他推了推眼镜细看,琢磨着嘀咕:“这人怕不是那人派来跟踪我——”

“不是。”开车的人肯定地打断他。

陈恪诧异:“你怎么这么肯定?万一就是呢?好看是好看也不知道什么来路,这个老杨就敢带着人上路。”

“反正不会是跟踪的人,她……就是一个普通的路人。”

“你就知道了?”

达瓦加措不说话了,但神情却是平静而肯定,一把方向盘转过,牧马人上了国道214。

陈恪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好兄弟这么维护一个陌生女人。

他怀疑地盯着他好兄弟那轮廓分明的侧脸,暗戳戳调侃:“争哥,不是我说,你这颗佛心,不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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