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回到家,徐乐陶吃宵夜,洗漱,磨蹭到快十一点,才得空把晚自习没做完的数学卷子接着写。
最后两道大题偏难,一看就不是她这种水平的能做出来的,她撑着脸颊咬着笔,认真思考了几秒,决定放弃。
打开自己带锁的彩页手账本,记录下只有自己一人知道的小秘密。
十六七岁的年纪,青春就像加了层粉色滤镜,满眼皆是欢喜。
窗户没关,微风徐来,撩起她的碎刘海,徐乐陶嫌痒,挠了几下,用发夹把刘海给搂了上去。
江州一中七点早读,徐乐陶五点半就醒了,刷牙洗脸,还偷偷喷了点她妈的话梅味香水。
曹女士这些天跟闺蜜去日本度假,家里就剩下父女俩。
徐乐陶还算懂事,体谅老父亲工作辛苦,没折腾他起来,这几天的早饭不是包子豆浆,就是面包配牛奶,随便凑合。
秋高气爽,香樟树里蛰伏的蝉鸣似乎在某一天的夜里集体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树叶在秋风里飘零打转的窸窣声。
万里无云,学校焊在教学楼顶上的八字校规在日光折射下熠熠生辉,闪着铝合金的光泽。
整个早读课,徐乐陶都有点兴奋,兴奋得想站起来唱歌,还得是领唱那待遇,又怕被导演发现她的小心事,便故意托着腮,佯装深沉。
导演学着她的样子,也做了个托腮的动作,“你这什么意思?”
“我下巴脱臼了,托着不行吗。”
“那你可太幸运了,我有祖传的正骨推拿手法。”
“滚。”徐乐陶踹了脚他椅子,“别老摸摸搜搜的占我便宜。”
导演:“不就去还个钱嘛,整得跟要出嫁了似的。”
好不容易熬到早自习结束,徐乐陶对着小镜子梳了梳刘海,又涂了点润唇膏,捯饬完按捺住激动,揣着自己的粉色钱包走向第二组。
一个平时就嘴贱的男生毫不掩饰地打量她,嘴碎地说:“又来一个主动贴上去的,帮你们男神算算,这都是第几个呢。”
“姚玮川你是嫉妒吧。”他旁边的女生嗤道。
姚玮川一条腿横在过道上,跟个多动症患儿似的,颇有节奏地抖动着,“你是不是也想贴上去啊。”
女生叫卢嫣然,此时涨红了脸,骂道:“神经病。”
廊风吹进教室,吹起窗边的蓝色窗帘,零碎的阳光摇曳摆动。
徐乐陶的心也跟着轻轻摇曳。
江樊宇正趴桌上睡觉,不光他,他前后都是趴倒姿势。
程池也倒没睡,垂着眼睫低头摆弄魔方。
指节修长,腕骨突出,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在这个年龄段毛糙邋遢的男生中显得十分惹眼。
徐乐陶站定,笑眯眯地说:“我来还班费。”
程池也手一顿,抬起头,对上了女孩抹得油光锃亮的嘴唇,那瞬间的视觉冲击绝对不小,视线上移,是一双干净耿直的眼睛。
很快他错开视线,胳膊肘撞了撞睡正香的江樊宇,“有人找。”
江樊宇揉揉睡得发红的眼睛,怔愣地看着徐乐陶。
徐乐陶轻轻将百元大钞轻轻摆到他桌上,“还你钱,谢谢。”
“不客气。”江樊宇打了个哈欠,稍微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刚分班不到一个月,许多同学还处在互相识脸不识名的阶段。
“我叫徐乐陶。”
“桃花的桃?”
“不是,是读书之乐乐陶陶。”见他一脸迷惑,徐乐陶继而补充道,“就是陶渊明的陶。”
“你这名字挺好听。”
徐乐陶装作很腼腆的样子,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江樊宇。”
“凡尔赛的凡吗?”
“当然不是!”江樊宇在演算纸上刷刷几笔写下名字,动作潇洒奔放,行云如流水,屈指一扣,“这我名字。”
徐乐陶观他一副书法家做派,以为能写出个什么花来,眼睛扫过去,妈呀,这字是真丑:“哇,你名字里的意境好独特啊。”
江樊宇心想我这名字能有什么意境,正要请教一二,转眼小姑娘就抛弃了他,转向程池也,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那你呢,你叫什么?”
程池也掀了掀眼皮,没什么情绪地说:“程池也。”
徐乐陶嘴巴快过脑子:“你名字真好听,是我听过最有意境的名字。”
江樊宇:“……”
程池也哂笑了下。
空气里只剩下魔方飞速转动的声音。
差不多二十秒之后。
“嗒——”最后一步完成,魔方六面同色。
程池也瞥了眼手机上的计时软件,还算满意,懒懒散散靠向椅背瞧着徐乐陶,一时兴起:“什么意境?”
已经过了变声期,少年的声音质地偏沉,有种金属的冰冷质感。
江樊宇“哎哟”了声,笑着打趣:“你行行好,别祸害小姑娘了行吗。”
徐乐陶脸蛋微微涨红,挺不好意思的,更多是欣喜,被人和程池也放一块调侃男女关系,这是头一次。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