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2)
在此之前,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要怎么形容呢?大概是一种失控的感觉。
他想让自己别去想这些事情,可脑海里总是不受控制地想起电视上的那个身影,想起病床上那姑娘紧蹙的眉头。
昨晚想了一夜也没参透这感觉的来源。心理上的保护机制本能地告诉自己,他该远离这失控源才对,可今天听到她的消息时,还是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里的工作赶到医院。
大概是出于施救者的责任吧,韩凇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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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房外等了没多会,病房门被打开,三个民警病房内走出来,不苟言笑。
李然身为医院的院长,上前和民警交涉,出于对报案人隐私的保护,民警没有透露太多,只说需要医院出具一份诊断证明。
韩凇没有理会,径直走进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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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工一早被白意支开了,她没什么精神,靠坐在病床上,苍白的小脸略显疲惫。
见来人是韩凇,她直了直身子,清亮的眼睛望向他,打了声招呼,“韩先生。”
气若游丝,肋骨处传来剧痛,话音刚落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见到姑娘的那一瞬,韩凇就觉得那些谣言对这样一个清白的姑娘来说,太残忍了。
韩凇走上前,拿起床头柜子上的水壶倒了杯水递给白意。
玻璃杯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覆盖,白意接过,喝了几口之后终于不再咳嗽。
“身体怎么样?”韩凇声音清冽,语气稀松平常到像是平时见面时的互相问候。
“还好。”白意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杯子。对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讲,把杯子放到柜子上这一个简单的动作难如登天,但又不好再麻烦韩凇放回去,她只好假装没喝完的样子,磨蹭着。
早上的报警像是一时冲动,其实也是潜意识里的一种选择。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只是见到韩凇的时候,心里突然涌上来了一种愧疚感。
自己的做法大概给医院带来了些麻烦,白意端坐着,不安的等待着韩凇的盘问。
“医生不是说这两天要卧床休息,连身体都不顾了?”明明是指她报警的事情,可从韩凇口中说出来,竟像是关心她的身体一样。
白意知道自己的举动给别人带来了麻烦,低着头没说话。
“需要我帮忙吗?”韩凇语气真诚,真诚到让人以为,他真的想帮她。
白意摇摇头,婉言拒绝,“不用了。”
韩凇冲她伸手,示意她把手中的杯子递给他。
白意这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原来人家只是打算帮她把杯子放到柜子上。
想到这,一边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一边又因为这举动有些失望。
她还以为会有人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把杯子放回到柜子上后,韩凇又重新开口,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怎么,不相信我?”
知道他指的是报警的事情,白意摇摇头,扯了扯嘴角,礼貌地笑笑,却颇有些凄凉,“你帮不了。”
她原以为韩凇会责怪自己,也做好了被责怪的准备。当对方提出要帮助自己的时候,她提前建立好的防备突然被打乱,她有些无措,也有些愧疚。
她觉得自己没有立场接受别人的帮助。
韩凇:“可我既然救了你,就该帮到底才是。”
白意看着他那双黑亮的眸子,眼神有些动容,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于她而言,韩凇救了她,已经让她感激至极,她怎么可以奢求更多呢?
自从经历了昨天的事情,她更加坚信,世上从没有无私奉献一说,有的只是等价交换。
世人皆是如此。
韩凇见姑娘不断拒绝着他的好意,也知自己是越了界,他走到沙发旁坐下,看着姑娘纤长的脖颈上缠绕的伤痕,终是问出了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白意低着头没说话,难以启齿。
尽管她是一个受害者,却也因为这容易让人产生遐想的伤痕而感到无地自容。
不论原因是什么,她这副样子终究是太惨了些。
看见姑娘的反应,韩凇也知道自己猜对了大概,小心翼翼地询问着,“报警是因为这件事?”
白意垂着眸,没有否认。
一晚过后,那些伤疤又肿起来了一些。昨天送来医院时就有些肿,本应该冰敷的,可她身子太虚弱,禁不住折腾,只好作罢。
所以此刻的淤痕就像是一条条血淋淋的烙印,根本遮不住,每动一下都会与衣服的布料摩擦,而后疼痛感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韩凇:“那是应该报警的。”
“怎么能把小姑娘欺负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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