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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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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在泽合上书,剩下的盏茶时间便是他们交流时间了。

不过由于此前常青安布置了作业,于是他们纷纷拿出答卷置于案上,等待查阅。

常青安起身,行至赵在泽桌案前,她细细看去。

“若为君子当先为人,克己明思,圣人有云……”

赵在泽不愧是这几个孩子里面学问最高的,写起来也是板板正正,引经据典,从古到今,而后抒发己念,定下结语。

“不错。”

常青安肯定道:“德行在心在表,立身正己。”

“谢过母亲。”

赵在泽躬身,郑重行礼。

若无母亲那日打醒他,他恐怕还迷醉于过眼浮华,自大虚妄,不解书中真意,如今方才如梦初醒,踏踏实实地站着。

常青安来到赵在凌桌旁,赵在凌深呼一口气,双手递上答卷:“请母亲过目。”

他的答卷洋洋洒洒,几分潦草,明显是一挥而就。

常青安定睛瞧去,顿时诧异。

赵在凌的答卷并非圣贤书,而是布匹分类与价格,再加上他自己的见解,一些改进之法,阐述了可行的方向与现下的弊端,它更像是一份市场调研,因此他十分忐忑。

他在最后写下铺子的下一步,经过调查后,他终于着手打理了。

“改其色,辅以花鸟刺绣,定价十两,再有桑麻,密密织就,十钱。”

“愿大卫百姓,皆可以此蔽体。”

“……”

常青安已然明了他言下之意,这数据之下的真正愿景。

赵在凌分析城中喜好,向上迎合,却也向下兼容,他欲百姓皆能衣蔽体,食饱腹,再论“精美”,落脚于京城,着眼于整个大卫,实在难得。

常青安:“愿这天下如你所愿。”

赵在凌起身,内心激荡不已,母亲已明他意,也并未怪罪他,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支持,他不久前尚还是被诓骗的公子哥,如今也无作出一二作为,但常青安并未称他妄语,一时情绪难以言表。

常青安并未浇他冷水是因为赵在凌并不是冲动行事之人,他也不会纸上谈兵,他只是太过认真,对这世间好奇,他的心是自由的,散落在天地间。

而后是赵在洹,常青安拿起一看,不出所料地是行侠仗义,精忠报国。但这八个字,又岂是轻易可做成?往往看似最简单的却是最难之事。

常青安轻叹:“义气心中阔,守得天下安,自古情义难全。”

赵在洹眼睛一亮:“岂曰无衣,与子同袍。”[4]

就这句他记得最清楚明白,常青安失笑,只愿棣华增映,他日互保周全。

赵渝有些羞涩地交上答卷,双手不安地交握着。

“如松如竹,叶阔挺立……”

看似的一篇写景写物的答卷,细细描写了松竹梅花等高洁之物,更有一股不屈进取之感,常青安笑道:“气节不仅限于女则,实属难得。”

她已经脱离了宅院的约束,从那条条框框中挣出,看得更高更远,眼界心胸不再困于这后宅三寸地,虽说这时代对女子束缚太多,但是即便如此,也不应自囚深井,每个人都应去往更辽阔之地。

“我已经明了你等之意,从前种种,皆为过往,从此往后,不可懈怠。”

赵在泽、赵在凌、赵在洹和赵渝皆是起身行礼:“谨遵母亲教诲。”

“自去歇息。”

“是。”

总算把这几个孩子掰回来了,常青安长舒一口气,明明是尚能救起的孩子,又何必眼看他们浮沉,日后能有何作为,全靠个人造化了。

“夫人,将军府已回帖了。”

常青安接过一看,帖子上写了时辰,辰时。

定地这么早,看来将军府也是很想见见她了。

“拜礼已准备妥当。”

常青安思量片刻,吩咐道:“把那支年份最久的老参也添上。”

嘉平将军如今年事已高,又受过重伤,她得尽一份孝心。将军府对原身有愧,她却无法坦然受之,但愿将军府无恙。

次日一大早,常青安穿戴整齐,带着春兰春菊去往将军府。将军府那头早有人候着了,是她大嫂,本是嘉平将军麾下统领的女儿,有恩于将军府,战死沙场后无人照料,嘉平将军便接了过来,几年前嫁给了她兄长,常戎安。

大嫂性情温和,内敛柔婉,见了她便迎了上去:“父亲一早便等着了。”

“未能时常归家,实在惭愧。”

“一家人何必说这话,快进去吧。”

兄长常戎安不以为意,急急地把她往里带。感受到将军府的热情,这让常青安心中一暖,等看见嘉平将军时这暖意更甚,嘉平将军与将军夫人,同她前世父母,有八分相似。

她不由地唤道:“父亲,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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