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山本他们拆开了放在展示柜上的信封,在另一侧正围着信纸在讨论着什么,没人注意到这里。胸前的项链随着沢田的动作幅度轻微地震颤着,耳畔响起窸窸窣窣、链条碰撞的微小声响,而后,我感觉耳脖骤然一热。
绵长的、带着暖意的吐息扑上了皮肤。
皮肤上的每一处毛孔仿佛于此刻统统都活了过来,密密麻麻的颤栗犹如潮水一般从点位扩散,急速上涌,温柔地、强势地,没过身体每一寸。
下一秒,那抹热源又倏然抽离。
我还愣在原地发怔,沢田含着歉意的声音在头顶响了起来:“抱歉,勾住的地方太小了,实在看不清,就靠近了些,现在解开了。”
我一寸一寸、无比僵硬地抬起脖子,慢慢左右转动。
已经没有那股抽痛感了。
整个过程,沢田始终耐心谨慎,我几乎没有被他弄痛过。
沢田的呼吸远去了,可方才那阵汹涌的潮水却仿佛还留在身体里,搅得我脑子嗡嗡作响。我不着痕迹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稳住心神,做足心理准备后,我扭头,仰起脸看向沢田。
“不痛了,谢谢——”
“等一下,你头发有线头——”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
我猝不及防地撞入沢田的眼里。
他弯着腰,一只手越过我耳边,悬停在半空。他的脸离得很近,近到我几乎能看见他肌肤上细小的绒毛,近到彼此呼吸相抵,近到我能从他干净清透的棕瞳中,望见小小倒映着的自己。
他眸底水泽微闪,在昏暗光线中格外明亮,衬得眼里映出的那个女孩仿佛身上也发着光。
我骤然屏住呼吸,又有点紧张得想打嗝了。
喊他帮忙解头发时,完全没想过会有现在的场面。
我僵在原地,睁着眼睛同沢田对视。他好像也有些怔忡,瞳孔微微紧缩,语速又急又快:“我看你头顶有一小根线头,就想帮你拿下来。”
那只悬停在半空的手又动了,它越过耳朵,往我头发上轻轻一捻,而后沢田一边直起身体拉远距离,一边将手伸到我面前。
屈起的指节上,有一根深色的毛衣线头。不显眼,尤其处于这种灯光微弱的环境下,不细看很难发觉。
所以……沢田是刚刚凑近解头发时注意到的?
浅淡阴影中,青年耳垂红得扎眼。
他轻咳一声,转过身体面朝画着乡间景色的油画,嗓音略显沙哑:“小唯,你刚刚是想说这幅画有问题吗?”
他叫得实在过于自然顺口,就像叫过千百遍一样熟练,以至于我跟着一起望向油画,准备回答疑问给他指出机关时,才惊觉他称呼的变化。
不是藤间,而是小唯。
他直接叫了我的名字。
虚幻的潮水仿佛又从脚底漫了上来,轻轻拍打着心脏。
我一时没能回话,只睁着眼睛看他。沢田等了一会儿,微微侧脸望向我。
我掐了掐指尖,走过去扶住画框,转动:“它底下好像有卡扣,可以打开试试。”
停顿一下,我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喊道:“纲吉君。”
沢田站在原地怔了怔,面色有一瞬间的恍惚。
?
难道刚刚……不是以后互相叫名字的意思吗?
我有些忐忑。
沢田一只手托着画框底部帮忙分担着重量,抬眼。
“唔,可以直接叫我阿纲。”他看着我,语速很慢,“熟人经常这么叫。”
tsuna。
鲔鱼。
所以这就是咖啡店店名,以及纸袋上印的那条鱼的由来?
我鼓鼓气,顺势喊他:“阿纲。”
沢田轻轻应道:“嗯。”
他弯了弯唇,同样唤我:“小唯。”
短促的音节从他齿间滑出,跌落在空气里,像是合着那阵不停拍打涌现的潮水一样,一波又一波的,重重敲击在我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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