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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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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盛游乐园虽然鬼屋与高空项目占据了半壁江山,但剩余的一半也开设了不少其他游乐设施。

比如这个常常在综艺节目中出现的人体俄罗斯方块。

恰逢游乐园八周年,设施门口竖了个招牌,正在搞闯关有奖活动。

反正云霄飞车与鬼屋是玩不成了,我与沢田便决定试试这个。

设施在室内,场地搭建完完全全照搬了综艺节目中的环节。地面挖了一个大池子,内里铺满了防止摔伤用的海洋球;中间是笔直的长台,不是很高,应该也是为了避免事故,池子两侧铺陈了轨道。

人站在台上,镂空出各种各样人体姿势的纸板墙会沿着轨道徐徐逼近,成功复制姿势躲过、不被纸板墙带下台子便算过了一关。

一旁的圆桌上,则摆满了奖品。

毛绒绒、模样可爱的动物玩偶、手机挂件、颜色鲜亮的水杯,还有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奖品挤挤攘攘地堆叠在一起,看上去都快从桌子上溢出来了。

活动持续五天,两人一组,一等奖则是一张门票免单券,需要玩家坚持到最后一关。

我们在入口排队的时候,前面已经等了不少人。

一组一组人站上去,一组一组人跌下台。越到后面难度越高,为了凹出纸板墙上镂空的形状,摔下台的姿势更是千奇百怪,有的是双手缩在胸前凌空一扑,有的是屁股墩撅得老高直直往下落,惊呼与窸窣笑声断断续续充斥了整个场地。

像是身临其境,现场在看综艺节目一样。

我看得起劲,也不急着游玩,干脆从挎包里抽出两张湿巾纸,先给了沢田一张,然后仔细擦了擦自己的手,接着又往挎包内伸手摸索几下,掏出一小袋塑料包装的果干。

看节目怎么能不配零食呢?

我撕开一条缝,在沢田惊讶的目光中,往他手上倒了一点:“这家果脯很好吃,我亲自试验过的。”

沢田看看手心的蜜饯,又瞅瞅我的挎包:“谢谢……不过,你包里好像总是装着一些点心。”

他微微偏头,似在回忆,“我记得,之前你在店里,也从包中掏出过一小罐糖果。”

原来他还记得。

“不开心或者工作压力大的时候就会想吃甜的,所以会随身带一些糖或者果干。反正体积又小,也没什么重量。”

我一边解释,一边往口中丢入一颗葡萄干。葡萄果肉微酸,经由蜂蜜腌渍,含在嘴里甜津津的,叫人不禁心情愈发轻盈起来。

沢田眉眼微敛,听得认真。

“真的很好吃,你尝尝。”见他似乎有几分兴趣,我一个劲儿的卖安利。

沢田在我的催促之下,捡起几粒果脯放入口中。他咬肌微动,细细咀嚼一番才吞咽下去,旋即眼眸一亮:“挺好吃的,虽然甜但又不腻,是很清爽的甜味。”

“对吧?这家可是我一直回购的店铺,常年位于我的零食排行榜top3。”

成功卖出一份安利、被人认可了零食品位,我拿手捻住果干,马不停蹄地往嘴里接着塞去,有些得意。

沢田眼里浮现清浅的笑意,指了指我的挎包:“总感觉里面装着很多东西,有点像哆啦a梦的口袋。”

我也跟着看向挎包,又把头转了回来,咕哝:“要真是就好了,这样我每天上班都不用通勤,洗漱完直接摆一座任意门,多方便。”

沢田眼中笑意更盛。没等他再开口,工作人员开了闸,示意我们站上台。

不知不觉间,已经轮到我们了。

我把剩余的果脯一块儿塞入口中,盯着纸墙的方向,迟钝地生出了一丝紧张。

一等奖不太敢想,但保八争七,争取那对可可爱爱的手机挂件总可以吧?

游戏启动,我收拢脑袋里的胡思乱想,凝神跟着镂空的人体形状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

刚开始难度还算简单,我与沢田两个人站在两边,偶尔蹲一下或者扭扭腰就可以轻松通过,之后难度逐渐升级,很快就到了需要两个人通力合作的关卡。

纸板上两个镂空的人影彼此正对着牵手,分别都踮着一只脚,另一条腿则往后翘得高高的。

镂空人影的宽度很窄,只给了一点点的容错空间,看来是无法像之前的关卡一样,利用大片的多余空间尽量蜷缩身体作弊来通过了。

纸板渐渐逼近,我扭头看向沢田,四目相对,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异口同声开口:“我——”

我眨眨眼,止住了话头,想让他先说完。沢田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接着方才的停顿继续往下:“可以吗?”

他一只手掌心向上平摊,然后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伸了出来。

淋湿的棕发早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只是仍有些潮意,额发软软地垂落,搭在折线清晰的眼皮上。他神情耐心而认真,微微被发丝遮挡的温润眼眸中透露着明显的询问之意。

他皮肤很白,能清晰看见掌心之下一根根如叶片脉络般延伸开来的青色血管。

四周人声鼎沸,可我耳畔却仿佛凭空生出了一道水膜,那些嘈杂的吵闹被统统隔绝在外,只荡出几缕似有若无的涟漪。

世界的喧闹模模糊糊、听不真切,我只能听见自己清晰的心跳,一下一下,又重又急,在耳边响亮得犹如惊雷;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被抹上了高斯滤镜,只余下那只漂亮而修长的手。

纸板越来越近。

我轻轻搭上了他的手。

沢田身体一顿,眼梢微弯,反手握住,然后依葫芦画瓢的照着纸板人体比划出姿势。

他手掌宽大,肌肤很白,白得像是半透明的雪,青筋血管明晰可见,可掌心却是温热的。手背皮肤很薄,没什么脂肪,我几乎可以摸到他瘦长有力的指骨,像此刻屈起指节时,关节便将紧贴的皮肤撑起一道明显的圆弧,圆弧之上隐隐可见骨节的形状。

我不太知道是自己怎么下台的——我好像翘起了一条腿,又翘得不够高;踮起了脚尖,又没把握住平衡,总之,我觉得身体僵硬得好似一具刚刚从棺材板里爬出来、死而复生的僵尸,哪哪都不对劲,胳膊不是胳膊,大腿不是大腿,脑子也罢了工,变得一片空白。

等飘远的意识逐渐回笼,我才意识到自己迷迷糊糊间早就同沢田一起跌下了台,左右都被数不清的海洋球围着。

我不禁开始唾弃自己。

太没出息了,牵个手就飘成这样。

我短暂反省几秒,而后美滋滋地拨开身侧的海洋球,跟在沢田后头往岸上走。有他开路,没一会儿就成功上了岸。

沢田脸庞还有些未散尽的绯色,衬得他淡淡的唇色也浓了几分。他身上丑兮兮的周边t恤经过方才的一番折腾,早已变得皱巴巴的。

我感觉自己脸蛋烫的厉害,手心仿佛还残留着些许热意。

气氛有些莫名的尴尬,我只好没话找话:“唔,你t恤皱了。”

沢田低眼一瞧,清清嗓子,耳垂却还是红得像要滴血:“回家熨一下就行了。”

正进行着毫无营养的东拉西扯,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声:“您好。”

我回身望去,发现是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手上拿着两张贴纸,分别递给我与沢田,笑道:“这是你们的奖品,请收好。”

贴纸继承了商品店的风格,一如既往丑的清奇,土的掉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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