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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心绿豆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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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闻昭穗上回见池弋珂已经过去有十日了,他还是那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紫色长袍的袖口领口都绣着银丝滚边,腰系玉带,袍角垂在轮椅下,露出墨色皂靴。那双眼如同浸在寒冰里的琥珀,平静而凉薄,落在闻昭穗身上时却泛起了一丝波澜。

她怎么坐在这儿?

随着池弋珂的到来,闻昭穗准确捕捉到了五公主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屑与……害怕?是两种相互矛盾的情感。

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推着池弋珂缓缓入内,停在了闻昭穗身侧。

闻昭穗大惊。

这这这,自己的同桌难不成是他!

“郡主怎么了?”池弋珂话里关怀,眼里却是戏谑。

果然是误打误撞坐他边上的啊,真够笨的。

“没、没事。”闻昭穗心中暗恨自己刚刚怎么不多庆阳问一句,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些,勉强笑道:“只是未料到……这原是四殿下的桌案。”

“无妨,郡主现在知道也不晚。”池弋珂已经欣赏完闻昭穗的无措,失了耐性,懒懒道。

“啊?”

闻昭穗愣了一下,他的意思是让自己走?她本想再问一句,池弋珂已经转过头不再看她了。

什么啊,对新同学就是这态度吗?

好吧,若是四皇子的话就不奇怪了。

闻昭穗身形娇小,池弋珂坐着还是比她高出了快一个头。她偷偷用余光瞄了他一眼,高挺的鼻梁像是刀刻出来的一般,下颌线凌厉而流畅,五官臻于完美。单看上半身,妥妥的浓颜系公子哥。

可惜……这样俊秀的人怎么就站不起来了呢?撇去主观情感,闻昭穗还是会感到惋惜的。

池弋珂并不知身旁的人此时在想什么,他手指轻叩桌面。估计不出五下,闻昭穗就会起身离开。

他不喜欢别人离得太近。

谁知他都点快十下桌案了,麻烦郡主还在自己旁边,一动不动。

闻昭穗攥起书袋角犹豫了一瞬,还是选择既来之则安之,如果现在站起来就太明显了。况且,好像也没有其他空位了。

“长宁……”池令倾刚出口叫闻昭穗,便看见阎夫子从后门走了进来,只得转回去。

阎先生年轻时曾是中书舍人,后进入翰林院,现已是翰林院元老级的学士了。莫说这些公子小姐,就连皇帝也要对他礼让三分。

头发半白的夫子精神矍铄,手里拿着把戒尺,步履稳健,在经过闻昭穗时停了下来。

“你就是长宁郡主?”他沉声问道。管事方才告诉他今日有新学生入馆,还是陛下刚封的郡主,应当就是眼前这个面生的小姑娘了。

闻昭穗连忙起身,弯身做了个拱手礼,“学生闻昭穗见过夫子。”

是个知礼的孩子,阎先生心想,随即看见了她身侧的池弋珂。随口道:

“不错,往后你和四殿下共用一案即可。”

如此他也不用费心再给这二人再找伴读了,阎先生捋了下胡子,满意地向讲坛走去。

民间学堂大多不收女子,更别提男女同席了。但弘文馆的学生数量极少,还都是些王公贵族,同样的,本朝名师就那么几个,于是便没有再将公子和小娘子们分开授业。

周盼朝闻昭穗投来担忧的眼神。

闻昭穗坐回木椅,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叫……往后?她心底一沉,忍不住再次悄悄打量身侧的人。

上回被池弋珂拒之门外,她还是有些气的。虽然两人一点儿也不熟,但人与人之间基本的尊重还是要有的吧?

而现在她又不得不和池弋珂坐一块。

“可惜,让郡主失望了。”池弋珂并未看她,自顾自地在瓷白砚台的清水中润笔、蘸墨。

“算了,那就这样吧。”闻昭穗连客套话都懒得说了,认命地拿出书本翻开,稠密的文字挤入眼帘。

醒木拍桌的声音响起,闻昭穗一惊,抬头看去。

讲坛上的阎先生怒容乍现,锐利的眼神扫向了二皇子池奕白旁边的空位,上面只有胡乱摆放的笔墨、皱巴巴的宣纸。

“世子今日是迟到还是又不来了?”

“先生,世子说他身体不适,故而今日来不了。”二皇子回道。

他相貌并不出众,但眉目温润,笑意谦和,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找人给他带句话,下回早点来领戒尺,不然老夫就打的他再也踢不了那劳什子蹴鞠。”

阎先生说完便开始讲学了。声音浑厚具有穿透力,谈及经典时如数家珍,娓娓道来,不愧是翰林院大学士。

看来这一上午也没有那么难熬,坐的靠后还能偶尔跑个神儿,闻昭穗托着腮想。更重要的是,池弋珂一句话也没有再跟她说过,她感觉轻松多了。

晌午,她和庆阳、周盼二人去弘文馆的膳房一同用了顿简单的午膳。之后三人走到弘文馆后院宫殿的抱厦中,稍作歇息。

“这点心也太甜了些。”周盼没吃两口便开始喝茶。

说起这个池令倾深以为然,摇着团扇道:“本宫原还想着膳后用些甜食,弘文馆的厨子莫不是在敷衍了事?银霜,去告诉他们不会做就别端出来讨本宫厌烦,闻着就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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