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你也在啊。”聂清萱的声音有些沙哑。

“清萱，你脸色好差。”林挽碧眉宇间露出隐隐的担心之意。

“我来看看他们。”聂清萱的眼眶逐渐湿润。

“那我陪着你。”林挽碧挽住聂清萱的手臂，她们多年好友，无需过多言语。

“挽碧也要离开了。”聂清萱眼泪毫无征兆地滴落下来。

林挽碧伸手擦去了聂清萱的泪滴，她没哭，心里却十分难受，担心她不再帝都的日子里，再也没有人叮嘱聂清萱好好吃饭，她过去记忆里带给她美好的人，一个又一个，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离开。

林挽碧取出一张发黄的纸，摊开到聂清萱面前，“清萱，这是我同殿下的和离书。”

说罢，林挽碧将其放到烛火之上引燃，“我和你，这下便是永远的亲人了，我永远都在你的身边。”

虽不问朝堂之事，但她晓得聂清萱最近的压力，从前她们是最好的闺中密友，聂清萱本该是受尽宠爱的公主，一切都从聂清珏意外离世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林挽碧与她背靠彼此取暖，在暗流涌动的北宣，成了彼此的安慰。

聂清萱对林挽碧有一种莫名的依赖，她是公主府的主人，北宣的权臣，有人活在她的荫蔽之下，有人处处与她为敌，只有林挽碧，还把她当小公主。

聂清萱抱住林挽碧，埋在她的脖颈间哭泣，她没料到林挽碧会突然将前两日刚拿到的和离书烧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此唤了她的名字：“挽碧。”

“我在，我在的清萱。你呀，做起事情来拼命，这点上很像你哥，我不在的时候脾气收一收，丫鬟婆子们叫你吃饭得吃。”更多的时候，林挽碧把聂清萱当妹妹，她很喜欢这个明媚的女子，也真心实意地心疼她。

聂清萱发泄完了情绪，和林挽碧在院子里坐下，谈及未来，“挽碧，你和林将军”

林挽碧晓得聂清萱的意思，答道：“我和我爹这些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大概是因为距离带来了想念。他平时军务繁忙，日常的相处也不至于闹出太大的矛盾。”

“不管怎么说，你要回家了，是好事，这些年在帝都苦了你了。”聂清萱清楚她的所有际遇。

“嗯。等到硝烟散尽的那日，我们定会重逢。”林挽碧替聂清萱理了理耳发。

“事实是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没敢问，你原谅兄长了吗？”聂清萱靠在林挽碧的肩头，问道。

林挽碧轻快地笑了一下，似乎真的不在意过于的龃龉了，十分洒脱地答：“就在你来之前一会儿，原谅了。之前也不恨的，只是有点气不过，我在东宫吃了些苦头是真，即使没有嫁给殿下，我恐怕又要吃另外一些苦头。人生不就是这样么？负重前行。”

“挽碧，你倒是通透。回头看当初我们这群人，你与兄长，我与章葵，没个结局圆满，时至今日，我仍旧在同自己死磕。”聂清萱道。

“不一样的。清萱，爱本身就是不通透的，爱是非对方不可的，我通透是因为我不爱聂清珏，我因他对我太坏不开心，我能很快说服自己这是生活本身带给我的磨难。你和章葵彼此相爱，如今这个结局，没有谁能真的通透。你要做通透的那个，你先不爱便是。”林挽碧道。

不知道聂清萱听进去没有，林挽碧看着陷入沉思的聂清萱，心里想道。

过了一会儿，聂清萱闭口不谈自己而是问她道：“挽碧，你把和离书烧了，以后遇到爱人怎么办？”

林挽碧觉得聂清萱脑子不太清醒的样子傻的可爱，笑道：“不烧难道就有人敢娶我了吗？我这不是要回家低调行事，隐姓埋名，找个如意郎君嫁了吗？清萱，希望我们从此心想事成。”

“每每我来这里许愿总会实现，那现在要实现的愿望便是，我所谋之事有个结果，挽碧找到好人家。”聂清萱半开玩笑道，虽是玩笑，却是真心地希望从此各自精彩纷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