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昨夜梦到聂清珏了,清晨又开始飘雨,天黑压压的一片,屋子里也不大明朗,又喝了酒,头昏沉沉的,林挽碧借机赖在床上。
其实梦到聂清珏抱自己,说想自己,倒也没什么,因为她很容易辨清这是梦境,只要知道这点,一切皆难引起她情绪的波动。
可林挽碧梦见的,是关于裳雪的那段回忆,昨日梦里的酸涩到今日都还十分清晰,林挽碧捂着心口,始终觉得气不顺。
裳雪是聂清珏养的舞女,初来东宫,惊鸿一曲,便乱了太子的心神,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他宠爱她,冷落太子妃,也是人尽皆知的事。
裳雪爬上聂清珏床的那日,林挽碧被困在宫外一处漏雨的小阁楼里,最后是章葵来寻聂清萱,顺便将她带了回去。
那晚回去她发了烧,第二日要去给皇后请安之时,她也是如同现在一般窝在床上,没什么力气,聂清珏同心上人□□愉后,冲进偏殿质问太子妃为何还没收拾好,得知原由后未曾问过一句,便独自一人去前去了。
林挽碧清楚,她同太子没有什么情分可言,但那时不知是否是病着的缘故,她难过到浑身没有力气,滚烫的身体里岩浆翻腾。她心中竟然生出一丝妄想,要是聂清珏那时能安慰一下自己就好了。
“主子,你醒啦。”青萝的呼唤打断了林挽碧的思绪。
林挽碧点点头,“醒了多时了,你去帮我沏壶茶,我想一个人再坐一会儿。”
小坐了一会儿,刚刚的情绪便消失了踪迹,林挽碧双手托着下巴,渐渐地听到了风雨之声,积压在心里的委屈之感也随之散了去。
她忆起那次病好全之后,她对聂清珏说了这样一番话:“殿下不必担心,你心上有人,难免我心上也有,我同殿下,不是爱人,不是夫妻,是太子与太子妃,所以怎么样都可以。”似乎说出这样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公平起来,她的自尊也得到了保全。
也是从那次后,他们之间完美地遵守了这个规则,只是太子与太子妃而已。这样想来,昨夜梦里的酸楚实实在在不应该,林挽碧想明白了这层,便老老实实起了床。
虽说心里的气理顺了,林挽碧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她喝了酒,意识涣散,早上醒来只有醉酒前的场景了,至于中途经历了些什么,又是否撒了酒疯,她一概不知。
“青萝,我有话问你。”林挽碧梳洗穿戴好后,一脸严肃,颇有些当家主母的味道。
“主子有话便问罢,青萝知无不言。”
“昨晚,我不胜酒力,是谁送我回来的?”林挽碧问道。
果然是打听这个,青萝的心咯噔一下,欲言又止,左右为难。所幸她家主子向来是个情绪稳定,和颜悦色的人,她也就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林挽碧面上依旧是严肃的表情,维持着应有的镇定,问道:“所以最后到底是谁送我回来的?”
青萝见林挽碧嘴角浮起的微笑,照实答:“你抱着常宁将军睡着了,不肯撒手,所以他将你送回来了。”
“这事多少人知道了?”林挽碧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差点一口气没顺过来,当场交代在这里。
“我去找公主殿下说主子你撒酒疯的时候,只有她和卫樊将军过来了,说的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主子面子薄。”青萝越说越小声,她总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青萝,我知道了,你随我去取上回皇上赏赐的西湖龙井,去拜访一下常宁将军,聊表谢意。”林挽碧镇定依旧,实际上着实有些慌了。
林挽碧知道自己喝酒误事,没想到竟做出如此失格的事情来,她暗暗发誓,等鸡把北宣粮仓里的米都啄完了,她就再喝酒。
最令人头大的是,这回是真把常宁将军调戏了,她作为太子的遗孀,这等事情传出去实在有伤风化。她不断在脑中盘算着,很快便编出一份完美的说辞,当她踏进常宁所在的别院的那刻起,原本想好的话“嗡”的一下消失,留下一片空白。
常宁身着玄青色的常服,袖口处的护腕样式虽极为朴素,林挽碧所隔的距离尚远,依然不难看出上面的暗纹,手里握着一把玄铁剑,刀刃似刚被擦拭,在这烟雨蒙蒙的天里,比周遭一切事物都要耀眼,但它却始终无法掩盖剑客本身的光芒。
常宁脸上仍然带着那副面具,林挽碧透过它,仿佛看到了里面经过尘土雾霭,日光大雨,大漠的风沙,金州的寒霜洗礼之后,坚毅依旧的剑客的面容。
常宁昨日穿的是帝都寻常公子哥的服装,帝都崇尚飘飘然的感觉,因此衣服材料多宽松轻薄,常宁宽肩窄腰,身量七尺,在衣物的衬托之下看起来颇为清瘦。今日他的衣服较为贴身,勾勒出他精壮的线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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