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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国将军(1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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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甚,”邵钦立在原地,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义兄,唤那商人进来吧,这玉佩的来历尚且不明,小弟有话想问问他。”

晏广义将信将疑,仍一扬手,将商人宣上来。

来的是一位穿直领对襟胡服的西域商人,深眼浓眉,黑皮肤。

邵钦观他,瞧这人,除了一双眼炯炯有神、射|着慑人精光之外,其余貌似寻常,并无异处。

商人说得好一口流利的大晏官话,见二人,倒头便拜。

商人道:“见过二位大军爷!草民乃是行走照国与大晏丝路的老脚,人唤‘尖嘴骆驼佬’。今有幸进了大晏军营,小的只觉得添了祖宗八辈儿的荣光,哎呦……”

“闲话毋多,”邵钦压下渴切,凝神问,“这玉佩,由何人遣你送来?”

商人拱手道:“回大军爷,乃是燕京小秦淮的归鹤小君,以千两黄金雇佣悬赏,小的才接了活计,特专程来一趟送物的。”

“小秦淮?”

晏广义神色微动。

晏广义不自然想起某夜,他在秦淮岸边,将一位清倌人,认作是神往已久的钦弟,还被某余贼给耍得团团转。

年少时,邵钦常陪余东羿去小秦淮游湖,自也是对那畔烟柳熟悉的,问道:“那他可有其余花笺或诗贴给你?”

商人狞声笑笑,仍貌似憨厚道:“字帖无,但小公子却留了几句话,不知大军爷可肯听一听。”

“说。”

商人拿捏道:“那可不行,小君交代过小的,此话私密,非得邵将军屏退左右,小的才能传达。”

晏广义怒道:“呵,什么小君?他一个秦淮贱子,你一个卑下游走的商人,你俩加起来,都不值当令一国将军为此敬景慎微?还屏退?副将,来,把人拖下去,拷一顿再提上来,寡人倒看你退不退!”

商人慌了,他没料到晏广义会赫然暴起,遂叩头向邵钦求道:“将军饶命啊,小人是当真有要事待说!您若不介意此事宣扬出去,小的现在就滴水不漏地将那伎子的话复述个清楚。”

“你再道宣扬不宣扬?莫不成还想以此威胁我钦弟了?”晏广义一抬脚,就要踹上去。

“义兄!稍安勿躁。”邵钦皱眉,拦住了晏广义。

晏广义呼出一口气,止住动作,朝邵钦眼神示意,言下还是看邵钦的意思。

邵钦与他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点头,沉声朝商人道:“既如此,你便附耳过来吧。帐中兄长为我信任之人,便是丑闻,听了也无妨。”

守帐子的副将退出去了。

大帐内有商人、邵钦与晏广义三人。

这里是晏朝最大的军营,主将大帐是军营最核心处,若防得紧些,连只蚂蚁也别想从这里爬进去。

可今天邵钦已然破例了好几回,先是破例让外人入了营中,再破例要商人来对峙,现如今更是破例听他凑近说某样私密。

晏广义暗道,倘若这狡猾的货贩子再得寸进尺,便是钦弟阻拦万分,他也得要让着商人好好吃顿苦头。

晏广义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商人上前一步。

商人以手护嘴,朝邵钦耳畔说——

去死吧!

没说,黑皮商人什么都没说。他只想要邵钦死。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商人的伪装被撕破。

他是刺客,他嘴里吐了根毒针!

晏广义发指眦裂,火雷三丈。

——怎么可能?

入营前,早有士兵将这家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从袖口到袜筒,从鞋底到裤腰带,就连舌根、齿根都没放过。

他怎能藏得住凶|器?

邵钦其实早运了口内气,见对方异动,也在第一时间侧头,后仰,借着腰力一翻,躲过毒针。

“噔!”一声,那针吐出来,气劲之大,哐当,钉在大帐的承重木梁上。

木梁何等厚重?

成年男子一臂难抱圆,纵是鲁智深现世,想倒拔起来,都得费一番功夫。

可这钢针一戳,那梁却似乎晃了晃。

难以想象,这钢针若是钉在邵钦颅骨上,该当是何等九死一生?

千钧一发后,邵钦同刺客过起手来。

好一个身强体壮、虎背熊腰的西域商人,不,无名刺客。

他先前笑得有多憨厚、脊背佝偻得有多弯伏,现在身形就有多敏捷、出手就有多穷凶极恶!

刺客的一双眼,收敛时,便已目光灼灼。

如今原形毕露,那眼,就更加锋芒所向了,直死死刺着邵钦的命脉而来。

可邵钦什么人?

他是万军中,杀人如草芥的血云将军。

任何人都可以身手欠佳,只有他不行!

晏广义的长剑早已杀将而上,很快从旁而入,将刺客砍得遍体斑驳、伤痕累累。

刺客却像不知痛、麻痹了似的,狠狠咬住邵钦一个人,用尽招式。

他只要掐邵钦一个人的喉咙,只要夺邵钦一个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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