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治病(1 / 2)
93年11月云影
这一夜闻着泥土气息睡得很安稳,所以早晨出发的时候王凯也精神抖擞。
村里小野人似的几个小孩子们太激动,昨晚几乎没睡觉,这会儿要赶路依旧活奔乱跳,一点都不见疲惫。
天才蒙蒙亮,大人们已经收拾好行装,前头的人举着火把带路,孩子们紧跟在后头。
这一路走得比来时要快许多,因为来的时候大家都或多或少带了东西,而回去的时候包裹很轻。
村里男人们非常亢奋,今年跟芦河村最大的一笔交易已经谈妥了,接下来两次他们带更多的参薯过去,芦河村要为他们准备好两把顶好的铁剑跟一柄铁镐,这三样东西都是村子还未拥有过的宝贝。
成年人们很激动,所以聊起天来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他们说今年芦河村的日子不好过,周围其他几个原本给他们供应食物的村庄今年都欠收,食物实在不够用,只能寄希望于上河村,所以这回下了血本,连以前从来不供应的铁剑和铁镐这次都加进了交换条件中。
他们聊天,王凯在一旁也随意听听,那些人说的他全都知道,他甚至知道许多上河村众人不知道的东西,比如说芦河村的铁匠在今年冬天会死,又比如说芦河村附近的矿洞明年开春会进驻一群悍匪,往后会为祸一方。
回到村子以后王凯谨慎地去清点了自己的财产,有关照过大狗帮他照看,他的财产非常安全。
村里人多年来很少有的第二次去小山谷挖掘了参薯,男女老少成群结队往外运送参薯,一个星期采集的数量比之前多了一倍有余。
天气更冷了,河水比前几天更清浅,踩着露出河面的石头已经能够轻易过河,王凯在村里人挖参薯期间大着胆子过了三次河,不光采集到不少野菜和野花野草的种子,也挖到了“红颓子”的小苗。
光看枝叶几乎分辨不出来“黄颓子”跟“红颓子”的区别,要不是茂密枝叶间偶尔能看到已经干瘪的红色果干,还真不好找。
从红色干瘪的果干来看,它原本确实要比黄颓子大很多,此时它还维持了一小部分甜味,但跟新鲜的果实已经完全无法相比。
一河之隔,这边的土壤要远比村子那边更加贫瘠,这里遍布着一种灰绿色的岩石,这种岩石似乎并不坚韧,在粉碎风化的缝隙处参薯树扎根生长,红颓子灌木们就生长在参薯树的下方。
曾经的王凯不明白,如果真像村里人说的那样,这里的灌木大多结出的是“红颓子”,一河之隔长相几乎完全相同的植物结出的却是“黄颓子”,那为什么不把这些“红颓子”移栽回村子里呢?
他还猜想过,有没有可能眼前的“红颓子”其实跟“黄颓子”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因为生长的地方有这种灰绿色岩石,所以才会生长出鲜红色果实呢?
那时候他连“红颓子”都没亲眼见过,只靠几颗干瘪的果实就在思考着那些复杂的问题。
上辈子王凯反复对比过河对岸“红颓子”和村里“黄颓子”的生长情况,发现河对岸的“红颓子”几乎都生长在参薯树下,而且土壤也都呈现灰绿色,而村里的黄颓子们则有的生长在参薯树下,也有的生长在其他树下,它们有的在贫瘠的石头缝隙间,有的在相对肥沃的土壤中,但无一例外结出的是黄色果实。
经过查看,单纯参薯树并不是引起黄颓子变红的问题,如果黄颓子植物跟红颓子确实是同一种灌木,那么他推测引起它们变化的最大因素很可能就是河对岸那种灰绿色岩石。
后来王凯在参薯地旁边用布兜背了许多河对岸的绿色岩石碎块、粉末和土壤回来,专门弄了一块“试验田”。
他在半个试验田里撒上了黄绿色石块,在里面扦插了十株从河对岸折回来的“红颓子”枝条,也扦插了十株村子里的“黄颓子”枝条,在另外半块普通土壤的试验田里扦插了些“红颓子”枝条,浇水照料它们,期待它们生根发芽。
考虑到也有可能参薯树和灰绿色石头共同作用才导致“红颓子”的诞生,上辈子的王凯也在村边几棵参薯树下的黄颓子灌木根部埋了些灰绿色石头,等待它们来年的表现。
……
那次实验在一两年后确实有了结果。
事实证明红颓子和黄颓子确实是枝叶相似的两种植物,原本分布不同只是村里人不懂移栽,王凯后来在上河村种植了大量红颓子,味道非常鲜美。
月底到来之前村里人又去了芦河村两次,王凯都没有参加,金币他自己还有九枚,对面世界暂时没有花金币的想法。
不过这两次总找王凯茬的寡妇都跟着去了,她用自己的粗布换了点东西回来,还特意找王凯显摆,生怕王凯不知道她“发达了”。
无论是寡妇的新帽子和家里的食盐还是村里新多的铁剑跟铁镐都没法让王凯生出羡慕的情绪。
他们眼中如珠如宝的神物在王凯看来只是质地拙劣的垃圾,王凯可以从县城五金店铺里弄来比这些玩意好十倍百倍的工具,可惜他得克制自己,不能胡乱改变历史的进程。
接下来的日子王凯把时间都用在了修缮屋子预备过冬上,茅草顶的石头屋每几个月都得修补,否则很快就会破败掉。今年王凯有比去年更充裕的时间和精力去改善石屋顶蓬的结构,也让有更多时间收集木柴,再加上对面世界还能带煤炭和食物,他一定能过一个温暖舒服的冬天。
……其实这个月还发生了一件事。
王凯早有预料,只是选在跟上辈子一样的时间出现在了合适的地点。
那一天王凯照例去河边洗东西,他看到寡妇的女儿蹲在河边哭泣,他当然知道自己已经很久不理她和弟弟了,但她哭得真的很伤心,他必须像上辈子一样过去问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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