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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的确是沈旭的东西,那时她还好奇堂堂太师为何会在身上佩戴这样一个不值钱的旧坠子,今日见了才知,这是他小时候,身上仅存的属于自己的完整的物件儿。

她颤抖着双手将那坠子拿过来,情绪逐渐激动起来:“你们杀了他?我说过,只要让他永不进长安城便可,什么时候吩咐你们去杀他了!”

公济冷漠答:“小姐,牧云楼人手有限,不可能因为您这一桩买卖,耗费我们的人手去长时间盯着一个人,只有杀了他,才能确保他不会出现在京城。”

“这……”玉珠语塞。

她那么恨他。

得知他的死讯该高兴才对,为什么心里头堵的慌,就好像……自己也变成了像沈旭那样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不,她和沈旭不一样,她没想过去害人,更不会踩着别人上位。

至于沈旭的死……就只是个意外。

这样的意外就只有这么一回,以后,

玉珠这样宽慰自己,没再多问,交了剩余的银子后,带着坠子离开了牧云楼。

沈旭死了。

见都没见过,人就没了……

应该是好事吧,没有了这个心腹大患,她总算可以静下心来过自己的日子了。

只是,她一开始也没想害他性命的,真是造化弄人。

玉珠心中有些不安,第二天一早便去了城外的道观上香祈祷,希望沈旭的亡魂能尽早去投胎,下辈子做个好人,别再出来害人了。

……

宁静而祥和的时光过得飞快,一年后,大皇子迎娶了荣家的姑娘为妃,自那之后,三皇子与玉珠的交集逐渐变得多了起来。

朝廷要外放一批武将到边疆守城,穆晗之自请前去,玉珠得知此事,难过了好几天。

送走穆晗之没几天,寄住在家中的少年便主动向玉衡言和玉夫人提出要回老家去准备乡试,紧接着是会试,要接连考过这两场,才有资格参加两年之后的科举考试。

玉衡言念他读书刻苦,虽然他年纪还太小,但仍许他回去参加考试,特意赠送了他许多路费,派人送他回去。

玉珠以为他回去考完试就会回来,可少年这一去,便如人间蒸发一般,再无音讯传来。

少年失去消息一个月后,相府派出了很多人去当地寻找,皆查无此人,最后在苍州边境的一条河里找到了一具无名的尸首,凭借尸首的年龄和他身上那枚翡翠玉扳指,确认为是许昭的尸首。

前去认尸那日,玉珠不顾阻拦,与玉璟一同前去。

她没敢看尸首,却在看到玉璟点头认领下的那一刻,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玉珠哭了好几天,哭的眼睛都肿了,在许昭的墓前,怎么也不敢相信,那日一别,竟然是天人永隔。

她一直将少年当做弟弟疼着,期盼着能将他培养成才,让玉家再添一个人口,没想到他的命那么苦,家中族人全无,如今就连自己也意外坠河夭折了,许家彻底断了血脉。

为少年的事悲伤了半年后,玉珠才从失落中走了出来。逝者已逝,她还得守护她的家人。

在她十七岁生日的当天,三皇子派人上门提亲,如她期盼的那样,两家结下姻缘。

看着庭院中满满的聘礼,玉珠露出淡淡的笑容,这回她选对了人,家人就可以免受苦难。

她不想再失去了。

春桃见她并不很开心,关心道:“小姐,三皇子送来这么多东西,您不去看看吗?”

玉珠轻蔑的撇了一眼,扭头道:“有什么好看的,这些东西也不过是皇子府里的人准备的,三皇子政务繁忙,怎么肯为这点小事费心。”

听出她话里的嫌弃,春桃劝说:“小姐,您别难过,皇子们都是这样的,要先在朝堂上稳住脚,得了陛下赏识,才能成家立业啊。”

“我才不难过。”玉珠倔强道。

她愿意嫁给他就只是为了保住玉家,她知道三皇子也不是个会为儿女私情耽误正事的人,他会在这个时候提亲,无非是担心大皇子迎娶了荣家姑娘后在朝中势力过大,才想要娶她以做平衡。

朝中之事玉珠并不关心,她和李文渊相处一年有余,仍旧看不透他的底细,若论心思深沉,她总是不如他的。

这样也挺好的。

至少她可以和家人幸福团圆。

而且,作为三皇子的正妃,日后的太子妃,她能得到的只多不少,李文渊就算是为了成全自己的美名,也不会亏待于她。

玉珠对自己给自己选的路很满意,还有什么比家人聚在,团团圆圆更幸福的呢。

……

时光荏苒,又是一年夏季。

不知不觉,她已经重生回来三年。这一年,她满了十八岁,与李文渊的婚期也渐渐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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