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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米粥与葱油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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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风一点肉星子都没瞧见,连耐寒耐储存的大白菜都不见踪迹,只找出一些面粉和粟米,连带着方才瞧见的大葱,吟风决定要做个葱油饼。

“葱油饼,您喜欢吗?”

李策从没听过这个名词,还以为是吟风家乡的什么吃食,也便答应了。

吟风得到允许,驾轻就熟地将两碗面粉倒在案板上,指节轻轻一转开好了窝,往面窝里依次添进胡麻油和井水。

揉面不是件易事,要想做到面光、手光、案板光必须依靠大量的实践经验积累,要么就像是现代厨房那样,将材料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吟风做面点不算熟手,这里更没有称量的设备。这种时候,往面粉和水中加些油脂,就会好揉许多。只花费片刻时间,面粉就成了团。

表面不够光滑这件事对面点新手也是常有的情况,不必过于担心,交给时间就好。

吟风给面团上盖了块干净的湿布饧着,转头就准备起了葱油饼的油酥内馅。

手起刀落,一截青葱在吟风刀下成了粗细均匀的鱼眼状,再往里调入盐粒和小半碗面粉。

吟风不太熟练地生起灶火,木柴噼里啪啦的响着,油也烧得冒出青烟。温度刚好,她便刺啦一声泼在葱花上,香葱味即刻被激出不少。

到这时,先前的面团也都饧好,吟风将它分成小剂子,拿起擀面杖滚圆后再刷上油酥,再滚圆,重复上两次,饼坯的形状就出现了。

“叔伯,有芝麻吗?”

面饼只有葱,总觉得缺点什么。

李策挠着头想了许久,随手指了墙角的一个榆木橱柜,“好像是在那边。”

他指的那橱柜比吟风还要高处半个头,中间分隔又多。吟风满脸忧色,吸了口凉气。

隐隐约约的油脂味道顺着这口气溜进了吟风鼻子里。

吟风鬼使神差地打开从左数第三层第二格的小抽屉,一方小陶罐里珍藏着满当当的黑芝麻。

她没多想,转头回到案台给每个饼坯都撒上去一些。

烘烤时,葱香芝香就已经充盈着鼻腔,面饼边缘翘起微黄的裙边,很是赏心悦目。

柴火灶不好控制,吟风时刻都得提防着不能烧糊,皇天不负有心人,葱油饼总算超常发挥。

她从碗柜里挑拣了个还算完整的白瓷盘擦洗干净,锅铲一翻,葱油饼轻巧落在盘中央。

两面金黄的饼皮点着翠绿与黑芝,层层酥脆的裙边被晶莹的油份相互衬着。

一口下去,最先是嘎吱嘎吱的饼皮炸落在唇齿之中,紧接着麦香葱香盛放于味蕾,时不时嚼破的芝麻更是带来满口余香。

这所谓葱油饼竟然比胡人做的胡饼还要好吃,面饼中包入油酥内馅的技法,李策更是闻所未闻。

仅仅咬了一口,李策就彻底折服。

吟风没顾上看大叔的反应,埋头忙着取下煎锅,将粟米粥又煨在了灶上。她没敢多添柴火,只借着方才烤饼子的余温将粟米粥重新煮得沸腾起来。

高中时学过《卖炭翁》,大致明白古代的柴火木炭约等于现世的石油煤炭,自然是不太能放肆使用的。

等李策吃完第一个饼子,粟米粥已经在余温的作用下香醇了许多。

吟风借花献佛,给李策盛出半碗。

“光吃饼子容易噎,您喝点稀粥顺一顺。”

吟风这才得空瞧着李策吃东西的模样,尽管还端着前辈老师父的稳重做派,但嘴角一粒不听话的芝麻早已悄悄出卖了他。

李策自觉有些失态,忙拿出帕子轻轻擦拭了一番。

他刻意绷着脸,“还不错,尚需努力。”

吟风瞧见那粒芝麻。

她抬起手,把偷笑藏在了袖口下面。

等李策吃完,吟风才斟酌着开口,“您觉得如何?我能留在公厨吗?”

“再多煎几个。”

李策没答,一边噘着嘴一边捏着他的胡须,颇有些傲娇模样,“咱还没吃饱。”

这便是答应了?

“多谢叔伯!这就给您煎!”

“我姓李,你喊我李叔就好。”

“多谢李叔!”

吟风甜甜应了一声,赶忙拿起擀面杖,又重复起刚才的动作来。

李策还在咂吧着嘴仔细回味,突然眯起眼睛,看着吟风手边剩余的大葱,若有所思。

“我好像……忘了件事?”

“李叔忘记何事?”吟风嘴角擒着笑意,连忙殷勤说道,“我去替您做就好了。”

李策欲答,却被外头的声音打断。

院东的廊桥上探出个穿着一身白衣的长须大叔,手上裹着的麻布手套还沾着点血迹。他朝着公厨的位置大喊了声,“老李,你给我带的大葱去哪了,我怎么又没找到!”

李策听出那是张仵作的声音,连忙哎哟一声,“我贼,忘到厨房了,马上给你送去!”

他闯下祸事,脚底生风一溜烟冲到厨房角落,拿起余下的半捆葱。转头再瞧见吟风时,看到的正是少女脸上青白交加的复杂神情。

李策嘿嘿一笑,看向吟风,“就是这事,我们刚刚吃了张仵作验尸要用的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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