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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她的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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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放下心,又躺了回去:“那个把我送来的人,你见到了么。”

“见……是见了,但,属下失职。”

“怎么,”云倾借着黑夜瞥向他的方向,“你打不过他?”

“……嗯。”

“他会仙术,与你交手算是作弊,你不用放在心上。好在他无恶意……”云倾轻叹一口气,“对了,你昨夜有没有碰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就是那种,长得比较丑的,长头发,眼睛乌黑,喜欢趴在地上的?”

她说的是怨灵。

唐愿认真地回想了片刻:“没有。”

云倾没再说话,翻身朝里面去,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

这世上修道者众多,大多都紧着自己这点寿命,忙于修行和历练。

云倾见过不少像方大师那样的风水大师,靠不靠谱先另说,反正人家有模有样的,仙风道骨,气质脱俗,尤其是那一丝不苟的发型,灰白夹杂的长胡子,还有那微微眯起眼睛时嘴边慈祥和善的笑,看着就像个神棍。

而陈乾不同。

他发髻梳得随意,额前落着碎发,身着粗布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长相平庸,常常冷着脸,一副“事不关己与我何干”的态度。

昨夜能与他再次相见,对云倾来说万分惊喜,心里渺茫的希望就像被续上了火,又有了燃的劲头。她本想着趁热打铁,去找方大师打听一下陈乾的情况。可午饭之前,皇帝突然派人来请她过去用膳。

云倾忙梳妆打扮好,丁零当啷一身又重又繁琐的首饰,赶来了安乐殿。管乐齐鸣之间,一眼又看见了宋远慕那个阴魂不散的东西。

今日皇帝在,她的步辇不便入内,便由两个身体壮实有力气的宫女,用挂着珠帘的抬椅将她抬进了殿中。

皇帝高坐尊位,她与宋远慕一右一左,中间隔着薄而不透的纱织屏风。屏风上金丝绣着大片盛开的牡丹,枝叶之间,若隐若现着对面的人影,也不失为一幅赏心悦目之景。

可惜云倾心情不佳,又或者说,她只要看见宋远慕,想起这婚事,就心情烦闷!因此不论皇帝怎么说,她都低着头,不动筷子,素手只轻扯着衣袖,闷闷不乐。

一来二去的,皇帝也不乐意了,他好心把两个年轻人凑到一块儿,就算不急着相处点感情出来,也好歹给他些面子吧。

自己家的闺女娇气不低头也就罢了,毕竟是他自己宠的,可是这宋远慕是哪来的榆木疙瘩?自打云倾露面他就站了起来,杵在那,杵得脸都白了,皇帝让他坐,他还回以微笑,然后继续杵着,抬杠似的。

皇帝不悦:“你为何不坐?”

“陛下您有所不知,这是二公主给草民定下的规矩,草民坐不得。”

“规矩?”皇帝看向云倾,知道她肯定又不知道打哪儿弄了些古怪名堂为难人。

云倾当即挺直了身子,透过屏风瞪了宋远慕一眼,低下头,已是泫然欲泣:“父皇,儿臣从小不曾与外人同屋用膳,昨日初见宋大公子,一时受惊,才……”

昨日二公主被宋远慕“气”晕过去的情形皇帝自有耳闻,既然说到这了,皇帝总不能不给闺女撑腰,当即吩咐宋远慕:“那你以后只要见了二公主,便都站着吧。”

宋远慕身子一晃,脸色更白:“……草民遵旨。”

云倾乐了,以手掩嘴才没笑出声。有本事继续演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砸得疼了,看他还敢不敢告状。

心情舒畅,云倾也不再别扭,终于动了筷子。

皇帝瞧他们俩“和谐共处”的画面,非常满意,笑着站起来说要出去走走,也是想给他们二人留些单独的空间。反正用膳本就是个幌子,皇帝没那心情真的跟他们一块儿吃饭。

要不是不舍得云倾受委屈,皇帝也不至于费心多掺和这一手,亲自来帮他们两个调和。但凡换成其他的公主,就算是哭瞎了眼睛,皇帝也顶多只会言语安慰两句罢了。

说到底还是给云倾面子。只希望这宋远慕……别不识抬举。

……

皇帝走后,安乐殿只余杯盏碰撞的声响。等云倾吃得满意了,放下筷子,呷一口清茶,听着悠扬的曲子,才开始细细观察对面的宋远慕。

宋远慕像是在罚站。

“宋大公子。”

宋远慕咳嗽两声,沙哑着嗓子:“二公主有何吩咐?”

“今日饭菜可合你口味?”

“回二公主,草民并未品尝,但只要二公主您用得满意,想来草民自然也是会满意的。”

嘁,来这一套。

云倾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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