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1 / 2)
当天晚上温瓷再度入梦。
不再是十年前的少女模样。
她安静地坐在落地窗前,脸庞被电脑屏幕发出的荧光映照得发白。外面大雪纷扬,偌大的客厅没开一盏灯,于是黑暗中所有的光都聚集在她了脸上。
像白天那样,薄言看到自己在她身旁落座。
两个人并肩而坐,未置一言的静谧长夜,他侧身吻了她。
好似早有预料似的,她没有一丝惊讶。
她覆过来,在难舍难分的吻中轻轻叫他的名字,与他咬着耳朵说更多难以启齿的话。
梦那么真实,真实到能感知出手掌下丝袜的纹路。
以至于这瞬间薄言开始怀疑眼前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直到那件灰色毛衣与她的长裙缠在一起,被随意踢到了矮几底下,他才放弃思考,终于放任自己沉溺在这个发酵的吻里。
而后醒来,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
年后工作的第一天,温瓷收到一大束玫瑰。
她不动声色地奔向前台,拆开明信片。在触及到落款名字时,眼神免不了黯淡几分。喻淮安应该是会错意了。
果然,短信如期而至。
你的小狗:姐姐,你喜欢吗?
温瓷:谢谢。
你的小狗:好像不太喜欢的样子(难过.jpg)
温瓷:喜欢的。但下次不要这么兴师动众了。
你的小狗:1111111
温瓷:?
你的小狗:表示听懂的意思!
二十分钟后。
你的小狗:姐姐,我们见面吗?
温瓷还在打字,又来一条新的。
你的小狗:我猜你正在打“不了很忙”。
温瓷手指顿住,从“很忙”开始往回删除。
你的小狗:可是我快到楼下了……
喻淮安没说谎,他本来就在附近赶通告。
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温瓷几乎不会主动联系他,所有的见面都靠自己争取。喻淮安驶入地下车库,在顶层专用的电梯口停下。
只要避开上下班高峰和午休,这里几乎不会有其他人经过。
车载音乐跳转到下一首歌的空隙,忽然从后方照来一束车灯。车灯闪烁数次,最终缓缓停下。
喻淮安从后视镜看到,是辆黑色MPV,让他很眼熟。
他似乎占了对方的车道,两辆车就这么互不相让地停在路中。但仔细分辨,侧边那条道足以让两辆车通行。
喻淮安在向后打量的同时,不知道的是后一辆车里的人也同样在看他。
正想着要不要挪一下车位,电梯抵达负一。
喻淮安打了个双跳,降下车窗。他那张被墨镜遮得严严实实的脸朝电梯间来回张望,终于唇角上扬:“在这!”
起初是隔着一根大理石立柱,温瓷没看清状况。
绕出电梯间,她忽然顿住。
两辆车相隔数米,一前一后霸道地占据了车道。确切说起来后车更是充满攻击性,无论是线条粗犷的车身还是停靠的方式,都让前面那辆小跑瞬间失了颜色。即便隔着隐私玻璃,温瓷依然感觉到了落在她身上、如鹰隼般灼人的视线。
察觉到温瓷的犹豫,喻淮安再度扭头望向后车。
挡风玻璃不遮光,他能看到车里司机正襟危坐的模样,再往后,黑沉沉车内光线里隐隐露出一小截白衬衣的袖口。光是这么一截,就让他觉得压迫感十足。
好在温瓷很快过来。
喻淮安压低声,指指后车:“姐姐,找你的?”
“嗯。”温瓷点头。
喻淮安又问:“是现在不方便吗?”
“还有点事。”温瓷尽量让自己保持专心。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他释怀得很快,朝温瓷露出好看的笑,“那我下次再来好了。”
轿跑太矮,隔着车门同喻淮安说话时不免要弯腰。
温瓷无意识地扶住车框。这样的动作放哪儿都很平常,但落在后车眼里却诠释成了一种亲密的象征。
年后第一天,暂时还没有工作需要对接。
明知这一趟来得莫名其妙,毫无道理可言,可他还是来了。因为那场梦变得柔软的心此刻像极了笑话。男人面色如霜。他敲了敲座椅扶手,像是不耐烦了:“去问问温小姐,还要谈情说爱到什么时候?”
即便司机不出现,对话也该结束了。
当然,话传到温瓷这儿已经换了一种委婉百倍的说法。
“薄先生说,有工作需要和您谈。”
“知道了。”温瓷点头,“去楼上说吧。”
知道温瓷要忙,喻淮安很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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