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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见榎本弘一只在最后一分钟内随便打点东西就上交了,也不知道他写了什么东西,莫名有些焦躁。给了现成答案,他难道没有抄一点吗?注意到榎本弘一离席,降谷零想了想也跟上去。可是追上去之后,降谷零又不确定要说什么。

跟他说,他的组员把他们的脑力成果到处说呢?现在很多人也许会拿高分,而他因为吹毛求疵,连报告都没有写完,可能拿很低的分数?

事实上,降谷零觉得这对榎本弘一来说不公平。这点不公平让他没办法一句话都不说,也没办法一件事都不做。可他又可以说什么呢?保不齐榎本弘一还会嘲讽他多管闲事。

在他犹豫的时候,他听到榎本弘一因为自己同组成员在台上手足无措,笑得很开心。降谷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人怎么随时都可以这么没心没肺呢?降谷零和他搭话了,结果他全程总是在笑,估计完全忘记他和自己闹不和了。

见他要上台,降谷零原本想提点他一些话,却被他一句“来警校之前,我就认识你了”给弄得愣怔,反应不过来。回过神的时候,榎本弘一已经站在台前。

“凶手是死者的女邻居,也是出现在监控底下的那名提着行李箱的人。犯人想借用黑/道手法杀人,反而恰恰证明凶手担心死者一死,警察可能会把嫌疑人框定在死者的熟人范围。而死者人际关系简单,除了前妻之外,熟人除了认识的邻居们,便没有其他人。”

“熟人邻居中,要像录像里面身形瘦小的屈指可数。”

榎本弘一无视台下的杂音,慢条斯理地说着。

“事实上,我相信,警官们觉得这个案子最难的地方是,无目击证人,无明确的犯罪嫌疑人。在上访调查了那么多人里面,所有人都拥有不在场证明。而在监控里面出现的「带着行李箱的人」举动异常,却也无法断定这人是否就是犯罪嫌疑人。这个乘客更多地在做侧面证明,死者那个时间段还在做生意,还活着。”

“但是——问题来了,谁说拿着行李箱的人就是乘客了。是因为那人没有穿制服,还是因为那辆出租车的司机是挂着死者的名字?要知道,录像里面并没有拍到死者活动的痕迹。”

榎本弘一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死者死亡预测时间是凌晨两点到三点间,但是不代表他遇害的时间就是那段时间。也许我们可以调前一天也不为过。因为死者人际关系简单,没有朋友,没有人在意他什么时候消失的。而凶手则利用了这一点,开着他的车,拿着大型的行李箱故意在便利店转一圈,让人记住在那个时间段有出租车来过。便利店的停车区刚好是在收银区和主街道的视角盲区,如果了解这块地方人迹不多的话,就可以利用这一点来混淆失踪时间,进而混淆死亡时间,制造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台下的降谷零突然豁然开朗。

他一直不理解的那个行李箱问题得到了解答。

“从林区的树坑和录像的情况来看,凶手非常了解这块地方。但护林区和警校便利店的距离至少有15公里远,想要熟悉这块地方的各种情报,除非是住在警校附近,工作在护林区,又或者坐在护林区附近,工作在警校区附近,还有一种可能——凶手本身就是会到处跑的人。”

目暮警官反应过来,“出租车司机?可是死者的女邻居并不是出租车司机,她只是一名打零工补贴家里的家庭主妇。”

“如果这位女邻居在死者休息时间段借用他的出租车打零工呢?事实上,如果比照车子整洁的情况和死者屋子脏乱的情况,可以推断出这至少是两种不一致的表现。你们还可以看到车子上放着芳香剂,一般车子上放着芳香剂的都是女性…”

“这不能推断车子是由女性在负责清洁的。”

这个时候,有个声音响了起来,是松田阵平。他也不等“请说”,就继续开口。

“我们组的hagi发现,死者房间照片里面就有芳香剂。那个芳香剂就是死者自己摆上去的,根本不能作为推断凶手是女性的证据。”

这话一落,不仅是学生群,连警官和教官们也发出惊疑不定的声音。

这得是眼睛多尖才能注意到这个东西!?

榎本弘一也不急,似乎就等着这句话。

“可我们发现死者尸体的时候,他身上的衣服至少穿了两三天,脸上还有胡须。这说明什么?”

这话一落,众人突然觉得脑袋里抓住了某些东西。

萩原研二紧跟着开口说道:“如果他是一个在外保持整洁,愿意花心思打理车子的人,他外表应该也会相应的得体。但他被发现的时候,他外表有些邋遢,说明他其实被困住的时间要比想象中的长。再次说明,昨天上午出现在便利店的出租车司机不是他本人。”

“很好。”榎本弘一说道,“这以上都是我的推断,无法完全准确地还原整个案子的过程。但是我相信现在凶手应该手上还戴着证明她是凶手的证据,可以比照死者脸上出现的细痕。我记得,女邻居的证言说,她和死者虽然是邻居,但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任何来往,彼此不熟。那么——”

“我希望警官们可以问她既然昨天半夜到今早凌晨的时候,她一直都待在家里,有她的孩子做人证,那么昨天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她是否有不在场证明。以上是我们小组的报告。剩下的教官们可以点评其他小组的报告了。”

降谷零在看着榎本弘一下台前,不少学生们都带着已在风中凌乱的表情。事实上,每次榎本弘一开口说一段话,就有学生们时不时地惊叫“怎么是这种发展”。而这些惊呼都来自于榎本弘一在小组讨论传出去的推断。事到如今,他们才知道那些推断全都是一半是对的,另一半是错的。

“……”

这人是怎么回事?

降谷零顿时意识到一件事,榎本弘一该不会是知道柳本会把他们组的事情说给别人听,所以干脆借他们的口,把所有人的调查方向都给转了个遍吧?老实说,降谷零听到柳本坚定地说“凶手和乘客无关”的时候,他也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真的错了。

等再次看过去的时候,降谷零看到榎本弘一的视线朝着底下躁动的学生们扫了一眼。降谷零并没有错过榎本弘一眼里的狡黠,就像是一只狐狸正堂而皇之地摇着自己蓬松的大尾巴。

此刻,这只狐狸注意到自己在看他。

在被几个迫不及待要追问证据的警官们围上他之前,那个清隽的青年朝着自己颔了颔首,似乎在得意地问,怎么样。

降谷零失笑起来。

白担心了。

案件后续在晚自习之前,就公布给所有学生。

凶手确实是死者隔壁女邻居。身为单亲母亲的她为了补贴家里,提出在死者休息的时候,借用他的出租车继续工作。他们达成协议之后,就一直维持这种关系。直到有一天女邻居半夜出车被陌生的乘客缠上,女邻居失手打死对方,被死者发现。死者协助她分尸抛尸,甚至借他的行李箱和出租车来帮忙。

原本女邻居觉得可以相信对方,却发现死者一直留存着她杀人工具,还听到他暗地里说需要很多钱之类的话。这都让女邻居产生危机感,所以女邻居先下手为强。

因为死者一直有借贷赌马的习惯,女邻居仿造黑/道杀人的手段,试图混淆杀人动机和杀人时间。行李箱上的血是她最后一次抛尸块时,不小心留下来的。她当时离开便利店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而且她也不认为自己会被查上。因为在外人眼里,她和死者没有交集。

若不是戒指上留有死者的dna,女邻居原本想一路矢口否认他们的关系。

“……”

降谷零觉得女邻居能够做出这么些心思去杀人,最后因为戒指留有死者的dna,也没有挣扎多少,就承认了,似乎心理防线要比自己想象中的弱一些。他还在想,从现场回警校的榎本弘一似乎看透他的疑惑,随即开了口。

“因为我对凶手说,死者喜欢她,原本打算顶替她的罪名去自首,结果却因她的误会被杀了。”

降谷零心中顿时一震。

“这样说,更容易击溃她的心理防线,可以省了我们审问她的环节。”

“……所以死者真的喜欢她,还是你故意造假的?”

降谷零说完之际,想到了死者脏乱的房间里面,好好地放着一排用了好几瓶的芳香剂,车子干净得一尘不染,似乎追到了答案,又不确定那个答案是不是正确的。

榎本弘一微微笑了笑,食指抵在唇边,“只可意会,不可言说。”

后续的后续——

榎本弘一靠着报告的一句话,拿到全校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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