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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玉山是野鸡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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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杏遥越想越难受,干脆在山脚下抱着腿蜷缩着大哭了起来,她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家族是不会欢迎她的,但她也不想在浮玉山,和这些人朝夕相处。

乌云翻滚,天瞬间暗了下来,时不时地有雷声鸣响,有水汽在周围浮起,牧杏遥更加难过了,连老天都不愿留她吗?!

“下吧!有本事就让我在雨中淋死啊!让雷打下来劈死我啊!”牧杏遥无助而怒,朝天大声吼了起来,俗话说,人心情不好时,路过的狗都要挨上一脚,但她这一叫,却没能吓到老天爷。

瞬间,大雨哗然而至。

“………”

“啊呜呜呜!”牧杏遥哭的可谓是悲愤欲绝了。

她止不住地垂头放赖哭了,周围雨声砸在地面上咚咚咚响,吵的她更是心烦,偏偏雨势越来越大,路边的枝叶都耷拉着头,没精打采着四处摇晃。

雨声依旧,但突然间,头顶上没有雨了。

牧杏遥红着眼睛抬起头,只见上方悬着一把油纸伞,上面还有着细小的杏花。

是风清邪在举着伞。

牧杏遥擦掉眼泪,努力使自己心情平静下来,还是带着哭腔道:“你来干什么?不用你可怜我!”

“我不是可怜你,我是在救你。”风清邪也不生气,低头对上她的视线浅浅一笑。

“你什么意思?我需要你救!”

风清邪眼珠一转,故意道:“哎呀,刚才某人怒冲天公,扬言要被雨淋死,被雷劈死?这可真是巧,浮玉山灵气旺盛,与天公甚是有缘的很,有愿必应,这雨快把你淋死了,再来一道雷,那你可真就死翘翘了,你说,我来带你回去是不是在救你?”

牧杏遥年纪尚轻,被她说的心里发怵,但还是强硬着哽咽道:“我才不回去,你就会糊弄人,骗谁呢!”

风清邪挑了挑眉,手在背后迅速结了个雷印,刹那间白光一闪,天空中轰隆隆响了起来。

“啊?”牧杏遥本能地贴紧风清邪,有些慌了神,风清邪得意一笑:“还不回去吗?”

“我就不……”

轰隆隆隆!!!

“回!……吧”牧杏遥斩荆截铁答了个“回”,又不好意思地犹豫着说了个“吧”。

风清邪坦然一笑,朝她伸出了手:“那就起来。”

牧杏遥哼了一声,碍于雷声轰鸣,不情不愿地捉住了她的手。

说来也奇怪,走到山腰,这雨竟然小了起来,形成了浓雾,绕在了山间,彼时远处天空微红,依稀透露一点夕阳的霞光,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和韵美。

牧杏遥看着风清邪一直没放开她的手,脑子里有些茫然,她很少与人这般亲近,也从未有人如此这样对她,因为她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即使生气跑了出去,也不会有人喊她回家。

“风清邪。”牧杏遥突然轻声喊道。

“嗯?”

“天秀……真的只是个杂野门派吗?”

“你觉得呢?”风清邪不紧不慢地走着。

“不知道。”她依旧抱有希望。

“那我也不知道。”

牧杏遥有些气:“喂,我认真的!”

“哈,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啊,杂野不杂野,看你学与不学,悟与不悟,看与听,想或省,而不是因为别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一口骂词,就去相信然后直接得出它不是如何如何的。”风清邪说起话来总是那么自信,连牧杏遥此刻都会感慨她的闲然自若之态。

“所以。”风清邪转过了身,“顾庭他就那个吊儿郎当样,虽然是有些不学无术,但本性不坏,他说知命,并非认定命运,而是知生命,行己事,不要过度追求,以免走火入魔。”

牧杏遥的眼瞳亮了起来,泛着泪光,直直地看着她,风清邪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不要活的那么累。”

雨后天晴,余霞散落在山间的每一处,像是人间忽暖,心神顿安一样,花花草草也都抬起了头,在雨水的浇灌下更加翠然。

牧杏遥换下湿衣服,在后山的温泉池子里泡了一会儿,仔细思考了风清邪同她说的那些话,之前的烦闷不满消了大半。

待她着衣回到房间时,桌上多了个被纸包住的东西,打开一看,是一个鸡腿,还是热的。

这是午时风清邪抢到的。

牧杏遥停在了原地,屋外的最后一抹夕阳洒落在她的后背,阴影下看不见她的表情,却也知道这光暖了她的身子。

有人敲了两下门:“三师妹?”

牧杏遥一听是顾庭的声音,便恢复了表情,她还记着白天的事,推开门掩着不让他进来,没好气道:“干嘛!”

“啧,还气呢,我以为你没走是不气了。”顾庭靠在门边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关你屁事!”

“切,你以为我想来,咯。”顾庭把脸转到一边,扔给了她一把木剑。

“?”

“师父让我给你送剑来了,你初入门,他有些话同你说,没准儿老爷子要教你新剑招呢!”顾庭神秘兮兮地凑近,又嘱咐道:“他可扣了,穷鬼加守财奴,我知道大师姐给你留鸡腿了,好好珍惜吧,以后都没肉吃了。”说完后又故作高深拍了拍她的肩膀,挤眉弄眼往另个方向去了:“快去断情崖吧,我走了。”

牧杏遥握紧手中的木剑,觉得这人虽然神经兮兮,倒是个自来熟,她看向桌上的鸡腿,有种从来没有如此舍不得吃的感觉,还是将它带在了身边,往崖上走去。

越行至上,越能看见起伏的重重叠叠的浪峰以及远处模糊轮廓似的山川。即使入了夜,借着满天星光,也可以看清一峰一峦,一石一木,美不胜收。牧杏遥不禁感叹,这浮玉山,确实是个钟灵毓秀之地。

离断情崖不远处修了个亭子,玉灵秀此刻便坐在亭中看着远方,青翠色的衣袍微微飘扬,墨色的长发也是随意地散在身后,他难得这么安静,平淡的脸上却浮现出同以前不符合的惆怅,更有些沧桑。

没有转头,他便喊道:“老三,过来。”

牧杏遥一怔,这是在喊她?随即小步跑了上去,作揖行礼道:“师父。”

玉灵秀又换回以前那张笑嘻嘻的模样,拉着她坐下道:“你刚入门,为师有几句话讲与你听。”

牧杏遥坐下:“请师父指教。”

玉灵秀看着满天星辰,道:“你可知我门训诫?”

牧杏遥很认真道:“大师姐说,我天秀修真,就是可劲儿秀!我们的口号是,天上天下,唯我独秀!”

“………”玉灵秀不吱声。

牧杏遥又一笑:“不过我能看出,这是她在开玩笑。”

“也不算假。”玉灵秀摸了摸下巴。

“啊?”牧杏遥瞪大了圆圆的眼睛。

“秀之?出风头乎?非也。秀是一个禾在下垂,这说明它已经果实饱满展现荣光,所以荣而实者谓之秀,这是要你们,有真才实,予己荣光,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在有本事的情况下出风头。”玉灵秀摇头晃脑地念叨了起来,牧杏遥却是听的津津有味,这天秀果然不是表面看来无所用。

“那师父,既是秀者,我们门派有什么不能做的吗?”

玉灵秀眯起了眼睛,想着想着忽然道:“有太多太多了,不过我不记得了,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作数吧!”

“……”牧杏遥尴尬一笑。

“哦对了,最重要的,为师要送你个话,需得终身谨记。”

“是什么?”牧杏遥有些激动。

“持满戒盈。”

牧杏遥低下了头,翻来覆去地念了几句,认真思考着,玉灵秀哈哈一笑,又摸了摸她的头,眼中星辰似有万丈光芒。

“欢迎来到浮玉山,从今往后,这儿就是你的家了。”

牧杏遥鼻子一酸,这种温情自己居然也会拥有,她忍住想哭的冲动急忙叩拜跪谢,玉灵秀伸手至她腰侧将她扶起,顺手一拐,然后背着手离开了:“繁缛礼节最是麻烦,翌日还要早来听学,晚亦要练剑,早些休息。”

牧杏遥挺直了身子大声回答:“是!”

她信心满满,无意间往腰上一摸,却什么也没摸到,急忙低头寻找,大惊感叹:“咦?我鸡腿呢?!”

远处的玉灵秀做贼心虚急忙加快步伐就要离去,恰巧被牧杏遥看见了,只得贱兮兮地笑着迈开腿跑掉了:“修行人戒口欲,为师替你承受此劫难啦!哈哈哈哈哈!”

“……”牧杏遥呆了片刻。

这个门派好像还是不太靠谱。

不过她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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