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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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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柳白看着容遐的脸色,细细的银针握在手里却像一座沉重的大山,他缓缓开口道:“苏小姐在苏府,过得并不好。”

明面上苏余和苏嫣同月而生,先后仅错几天,可其实上苏嫣是早产而生,苏余才是足月出生的。

苏嫣自小身体不好,哪怕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宫中太医来来回回地诊脉,奇珍异宝喝的比水都多,可就是不见好。

偏那个废弃小院里不见天日的苏余却能健健康康蹦蹦跳跳。

大夫人对她们恨的咬牙切齿,生生掰断了刚长出来的指甲。

她求医问道,太医治不好,那就去求神拜佛,只要能让苏嫣健康起来,莫说是以寿换命,哪怕是阎罗殿奈何桥她也敢去闯!

大夫人辗转寻到一位云游的道长,奉上百两黄金请他来诊断,仙风道骨的老道长抚摸着长长的白胡子,四下打量一圈,高深莫测地道:“需与贵千金同源的幼童的血作为药引,才能痊愈。”

和苏嫣同源的幼童,便只有一个野草似的苏余。

大夫人闻言一笑,胜券在握。

二夫人生产时无人看顾照料,伤了身体,强撑了几年,在群狼环伺的苏府里辛苦把苏余和竹兰拉扯到几岁,等到竹兰能独撑一面的时候身体便逐渐衰败下去,清醒的时间没有睡着的多,再多的药喝下去也无济于事。

竹兰一边为二夫人寻医问药一边照顾苏余,分身乏术。

苏余还是豆丁大小,就会端着水盆磕磕绊绊地给二夫人擦洗换衣,踩着板凳起锅烧菜,守着药炉一脸黑灰的认真煎药。

那时候她们已经快要走投无路了,竹兰熬红了眼绣的帕子被人撕碎了扔回来,存钱木罐里只剩几个铜板,大夫摇着头叹息道“无药可医”……

没有钱再买药,竹兰把煎过的药熬了又熬,煎成稀稀的药汁,递给苏余的时候,再没忍住抱着她痛哭起来。

才几岁的苏余忍着眼泪,踮起脚拍拍竹兰的背,软软的安慰她道:“竹兰不哭不哭,会好起来的。”

就是在那个时候,大夫人派人来传话,要见她。

苏余没有告诉竹兰,她跟着来人,艰难地迈过高高的门槛,仰起头看着精致美颜的大夫人,和打扮的漂漂亮亮却一脸病气的苏嫣。

苏余规规矩矩地站在旁边,仰头看她们,眼中浮现出羡慕。

她对大夫人畏惧害怕,可是对这个没有见过面的姐姐,却本能地亲近儒慕。

她很孤单。安静的小院里,连麻雀都叽叽喳喳地聚成团,她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懂事地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连摔倒了也只自己拍拍膝盖,红着眼睛哄着自己“不疼不疼,小余儿最乖啦”。

然后她就听到,大夫人说要她的血做药引。

苏余目光移到小小的苏嫣身上,小心翼翼地问:“是做药吗,是不是这样姐姐就会好起来了吗?”

苏嫣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尖着声音叫道:“不许叫我姐姐!你这个丑八怪!还有不许看我,再敢看我就让人挖了你的眼!”

苏余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收回视线,局促不安地低下头。

她没有更好的选择,如果能用自己的血让娘和竹兰好过一些,那她很乐意。

苏余被仆人带下去,走到门口灵光一闪眼睛亮了一下,又突然回身,她举着手,天真又期待地问大夫人:“那,我的血是不是也可以救我娘啊?”

大夫人嗤笑了一声,漫不经心道:“那你可要割得深些。”

这件事情瞒不过竹兰,竹兰知道后抱着她哭了许久,不管不顾地跑去大夫人院子里反抗,却被人乱棍打了出来。

一个五岁的,没有过什么好日子的小孩,就是放干了,能割出多少血来,大夫人为求长久,施恩一样地赏了她些药。

一刀又一刀划下去,苏余痛到发抖眼眶通红,也从来没有对着竹兰哭着抱怨过。她知道每一次放血竹兰都比她更痛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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