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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似是而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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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风不再温柔,凌冽的寒风昭示着皑皑白雪的冬日已覆盖乾坤大地。

荀馥雅掐指算了算日子,离犬戎族前来屠城之日似乎还有半个月不到。上一世,她没来过逐郡,没经历过那一场浩劫,但在上京城时听到那些闲聊八卦之人的描述,她能大概想象出当时的惨烈。

她无法确定半个月后犬戎族是否领着十万大军踏破城门来屠杀,因为重生一世后,有些事有些时间点改变了,但是她心里着急。

要怎样才能避免这场可怕的灾难呢?

她反复思量,辗转难眠,始终想不出避免的法子,整个人显得精神恹恹的。而谢昀不知中了什么邪,竟让他的贴身小厮岑三每日过来向她索要春卷。

她那日都言明了不做,为何还要来索要?

谢昀的蛮不讲理使得她的心里更加烦躁。

转念她又想,如今的谢昀并非是上一世在上京城遇见的那位冷酷嗜杀的谢昀,谢昀是经历了犬戎大屠杀后才到上京城成为人人畏惧的阎王将军的,那么,她猜想,犬戎大屠杀是谢昀人生的转折点,亦是他转变的根源。

她断不能让上一世的谢昀重现。

从下人们的八卦闲聊中得知,前几日谢昀的朋友来找他一块去陈县从军,而谢昀拒绝了。

她依稀记得上一世,犬戎族攻城,陈县的县令贪生怕死,欲想打开城门投降,被谢昀一剑砍下首级挂在城门口。谢昀随后集合所有的军力和民众,抵抗犬戎族的入侵。

关于谢昀从军此事,她得细细打听才行。

当岑三定时来追问谢昀何时能吃上她做的春卷时,她回复了“今日”,便到后厨忙碌。

许是等得太久了,谢昀得知荀馥雅正在做春卷给自己吃,便偷偷跑去瞧。看到荀馥雅果真在忙碌,他心中窃喜,立马命令岑三去陈县将楚荆绑过来。

陈县离逐郡四百里远,快马加鞭来回需要些时辰,因而荀馥雅给谢昀送春卷时,楚荆还没被送到。

荀馥雅醉翁之意不在酒,谢昀不急着吃,因而那一碟春卷一直待在食盒里。

荀馥雅敛了敛神色,向谢昀开口询问:“听说二叔的友人邀请二叔一块去从军,是否要打仗了?犬戎族攻过来了?”

谢昀摸不透荀馥雅为何有此一问,还牵扯到犬戎族,目光凌厉地看向她:“嫂子身为一个闺阁妇人,怎知犬戎族会攻过来?”

荀馥雅闻言色变:“真、真攻过来了?”

她抿了抿嘴,双手攥紧了拳:“我们赶紧逃吧。我们去西南,西南安全。”

“哦?你何以见得西南是安全的?”

什么都不提,偏偏是要去西南,实在太可疑了。

谢昀翘起二郎腿,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看穿似的。

荀馥雅丝毫没有察觉谢昀对她的警惕,只是想到三城即将被屠杀殆尽,所有人包括她即将要置身炼狱,遭受屠戮,她便惊惧不已。

“我、我其实也不确定,反正我们赶紧逃吧,去哪里都行,总比呆在这里等死的好。”

她抬眸看向谢昀,眸里的惧色引发谢昀的深思。

她在怕,究竟怕什么呢?

谢昀的眼眸暗沉下去:“在这里怎么就变成等死呢?”

见荀馥雅似有难言之隐,他的眸光变得尖锐起来:“嫂子,你究竟在怕什么?或者说,你知道些什么?”

迎着谢昀此刻的眼神,荀馥雅满是心惊,这样的眼神与上一世的谢昀实在太相似了,叫她畏惧。

她不敢直视,低眉诉说:“我、我怕打仗,我怕死。”

她原本不用面对这些、经历这些可怕之事的,她好好地呆在西南,为何非要将她带到这里来呢。

想到害她置于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还如此冷厉地质问她,她便一肚子委屈,哀怨地死盯着他,酸涩的泪水一颗一颗地滑落。

谢昀不曾想,荀馥雅竟然哭了。

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哭。

他向来不耐烦女人在自己面前哭,亦不懂安慰哭泣的女人,若是别的女子,他断不会理她一下,可不知为何,每每面对这个“辛月”,他狠不下心来,总不愿意看她那双灵动冷傲的眸子流泪。

荀馥雅第一回哭,他感觉不知所措,而第二会哭,他除了不知所措,竟生出了怜爱之情。

他走到荀馥雅面前蹲下身来,掏出手帕,尽量温柔地替她擦去泪水,尽量温柔地安抚她:“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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