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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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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一天道人在时,羊生多少还有个规矩,待师父不在,他便是家中老大,想干什么干什么,哪怕闹翻天也无人管束。

小鹤蓦然打了个冷颤,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奇怪,为何脊背直发凉?她躺在摇车里,心中很是纳闷。

摇车吱呀吱呀地晃,不快不慢,不缓不急,让睡在里头的小娃娃觉得十分舒适。

这却是要归功于羊生,他手里捧着经书,心不在焉地念着经文,什么“心神合一,气宜相随”,什么“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什么“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脚下却还记得蹬小鹤的摇车,好让她睡得舒坦。

如此不专心,可想而知是没有念进去的,叽叽咕咕念了半天,羊生一个字也没记住。

倒是小鹤听得十分认真,字字都记在心里,仔细琢磨是个什么意思——这可是成仙的法门,得道的诀窍,既然送到耳边,如何能不用心?

小鹤很有志气。

她心想:师父那样的竟也是个山神,多的不说,我日后也做个仙女儿,端一端天庭的铁饭碗。

人家说金碗银碗,不如公家的铁碗,小鹤自认是个俗物,所以心心念念的也是俗事。

等她成了仙,届时授天禄,踩祥云,呼风唤雨,逍遥长生,岂不美哉?

心里想得虽美,现实却不尽人意。

那些字,小鹤个个都认得。

合起来是个什么意思,就全然不知。

可恨,搞那么玄乎做什么,连她这样的文化人都听不懂。

小鹤鼓着脸,气呼呼地挥舞了一下拳头。

羊生本就漫不经心,小鹤那里有点动静,就立时被引过去,连经也不念了。

“小鹤,”他抛下书,很感兴趣地去戳小鹤鼓鼓囊囊的脸,“你也不想听经罢。”

或许以为小鹤同他是一路人,他欢欢喜喜地说出心里话:“那些经书好没意思,念得我口干舌燥的,偏偏师父非要我念,还说我若偷懒不念,就要把我吊起来打。”

趁一天道人不在,羊生光明正大抱怨道:“师父他自己就不成器,却一门心思鞭策我,真不是个东西,我咒他走路跌跤,喝水塞牙,一年四季,日日发瘟!”

小鹤:……你可真孝顺啊,老头儿养了你,真是天大的福报。

唠唠叨叨抱怨半天,尽情发泄了一通心中怨气,羊生自然而然起了歪心:“今天他下山喝酒,我也偷个懒,松快松快。”

他不但不怕被师父发现挨打,还自我反省:“早该如此了,我就是老实了些,居然听他的话念了许久的经,白白耽误了与小鹤玩耍的时间。”

听到这话,小鹤心中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

什么与我玩,分明就是想玩我!

她挥手蹬腿,奋力表示抗拒。

然而人小力弱,哪里抵抗得了,被羊生一把抱起,放在膝上当作布偶一般玩起来。

羊生捏一捏脚丫。

“噫,好软!”

小鹤在他脸上踹了一脚。

羊生不以为意,又埋在小鹤肚子上深吸一口。

“噫,好香!”

小鹤崩了个屁熏他。

羊生露出一口白牙:“小鹤,你放屁了耶!”

看他笑嘻嘻的模样,小鹤只想把他杀了。

羊生却觉得小鹤气咻咻的样子十分可爱,忍不住大大亲了她一口,并感叹:“噫,好甜!”

小鹤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这发瘟的狗东西!

因为心中十分嫌弃,小鹤大力“呸呸”,想让羊生知晓他有多令人讨厌。

可羊生心比天大,半点不以为意:

小鹤用脚踹他,那是想同他一起玩耍。

小鹤放屁熏他,那屁也不臭,是香的。

小鹤吐口水呸他,那也是蝎子拉粑粑,独一份的亲近。

越是表示厌烦,他就越来劲,把小鹤翻来覆去摆弄,怎么也玩不腻。

被盘了半天,快被盘出包浆的小鹤终于醒悟:千错万错,就错在不该理他,我只固守本心,不张不理不睬,看他玩得出个什么意思。

于是闭着眼睛,假作睡觉,任凭羊生如何摆弄,打定主意不动弹。

羊生把她戳了一戳,问:“小鹤,你睡着了么?”

他嘀咕道:“我昨晚没睡,现在都不困,你睡了一夜,怎么还在发困。”

戳来戳去,见戳不醒,他凑过去,在小鹤耳边喊:“起来陪师兄玩,青天白日的不要睡觉。”

小鹤双睫微颤,仍是不出声不鼓气,装得有模有样。

羊生暗笑:小鹤好狡猾,她装睡哩。

眼珠子一转,他起个坏心,从草里捉了只豆虫,那虫通体翠绿,体态肥硕,身具绒毛,腹有多足,瞧着竟有几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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