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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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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真死了?

被打成肉泥了?

小鹤不可置信。

分明刚才还活蹦乱跳,怎么眨眼间就浪死了?

她拼命支着脖子去看。

那五彩网里确是一滩肉泥,糊烂糊烂的,已辨不出样貌,只有和肉混在一起的破衣烂衫,才认得出死的是她师父。

虽与便宜师父相处不久,但小鹤也真心实意把他当个亲人,如今亲眼见着他在面前被人打死,起因还是为她,她就悲痛难忍,伤心大哭。

“呜呜哇哇……”她如死了亲爹一般哭丧。

这便宜师父,分明走得脱,为何得意忘形,把自己性命弄丢?

就是去了阴司地府,阎王爷问他怎么死的,他说是浪死的,也不好听呀。

小鹤越想越悲伤,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险些哭得岔气。

听得小娃娃哭,鱼二娘子率先回魂。

在小娃娃面前把人家师父打死,她既是心虚,又是不忍。

“乖娃娃,莫看莫看。”她把小鹤连同鸭梨儿一同抱起,又把两个娃娃的脸压入怀中,不使他们见到血腥。

其余几个精怪盯着地上尸身,个个两眼发直:“爷爷啊,闹出人命来了!”

鱼大面色凝重,说:“这可怎么是好?”

鱼大嫂子咬牙道:“不如把他悄悄埋了,对外不要声张。”

鱼二道:“不妥,不妥,他家里人找来可怎么好?”

鱼大嫂子起个狠心:“就说不曾见过他,哪个晓得他在哪里?”

众人皆默。

半晌,鱼大说:“便糊弄过去,也太亏心了些。”

鱼大嫂子微怒:“我如何不知亏心,难不成一家子都给他偿命?”

此话一出,鱼大也没得话说。

眼看着人已死透,拼也拼不回来,众人背后都渐渐渗出冷汗。

鱼二后悔道:“只说教训他一顿,没成想一时不慎要了他性命,早知如此,当时实在不该过分逼迫。”

见此事不好收场,李婆婆开口道:“人是我打死的,要偿命只该找我——也怪贼道不经打,身板比豆腐还软些,然而不管他是软是硬,既死在我手里,就是我的责任,与他人概不相干。”

“娘说的哪里话,”听到母亲要独自承担责任,鱼二娘子哪里忍得住,“真要论起来,也与女儿脱不了干系,不如叫女儿偿命罢。”

一家人争执起来,这个说“该我偿命”,那个说“该我偿命”,闹嚷嚷的,没个定论。

小鹤仍是伤心掉泪,只有鸭梨儿,懵懂不知事,在那里扭头张望。

一只指甲大的小飞虫停在屋檐边,探头看院子里嘈杂乱相,心想:真以为老道死了哩。

一天道人暗笑:愚蠢啊,我只变个假尸,就以为把我打死,如若我这时趁其不备,卷了徒弟就走,多半也追我不上。

只是转念一想,他是来赔罪的,就这么走了,多半要结下死仇。

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倘若一天道人是个孤家寡人,天大的仇恨也不惧,偏偏身边有两个拖油瓶,为人行事不免收敛两分。

想到此处,一天道人也后悔先前戏耍了对方。

来时还记得要赔礼,斗起法来忘得一干二净,只顾自己耍得痛快,却把人家越发激怒。

心里想通,他也不再隐藏,当即现身,对院中诸人说:“莫争执,贫道没死,还在这里哩。”

争执声一停,五六双眼睛一齐把他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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