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囊(2 / 2)
两个姑娘有说有笑,原本清静的小院都平添了些欢快,院中传来淡淡的药草香,旭日升起,曦光从院墙中映入,似是将那草药香都照得愈发浓郁了些。
阮文卿摇了摇头,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
午时,任医正静静坐于药铺桌前看着医书,似是已经习惯了铺子里的清冷。
这个时候,京城的人应当都在茶楼酒馆高谈阔论这。
就如同那三个小辈,谈笑风声间怕是早已把他这个老头子抛于脑后了。
可偏有些怪人,在这午后踏进了这家不起眼的铺子。
任医正本想先让那人等会儿。
那两个野丫头还没回来,他自己也不会记账。
待那脚步越来越近,他才从医书上抬起了头,拿起茶杯抿了抿正打算开口,却在瞥到来人的穿着后默默闭上了嘴。
来人身着黑色锦袍,头戴玉冠,身量颇高,虽是个年轻模样,但以他在宫中这么多年经验,这一看就是个极有权势的。
那腰上的玉牌他在宫中见过,应当是武官所佩,而且至少官居四品。
年纪轻轻官居四品的,他倒也没怎么见过。
这京中虽常有权贵来此采药,但多是下人来买,亲自来这药铺的却不多见,他自是不敢怠慢,“这位公子请坐。”
沈轩撩袍坐在对面,挺身端坐,四周萦绕着清幽的药草香,夹着几分木舍古朴的芳香,铺中挂有不少丹青山水图,倒是颇为雅致。
他微微向窗外侧头,便看到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方知何为结庐在人境。
自那日见到施诊后,他总会不自觉地瞟一眼夹在软红十丈的馆舍,今日用完午膳,他本打算去趟校场,路过东巷看到那块牌匾后,就不禁想到昨日阿耶的说的话。
他脚下不自觉地就走入了这间药铺,却只见到了那日施诊的老大夫,剩下的三个年轻人都不见了踪影。
他开门见山地问道,“老大夫这里,可有治体弱之病的方子?”
任医正心下了然,原来是替家里人寻医问药的。
看这人容光焕发的精神样,他自然不会认为这人是来给他自己买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卫家那个丫头。
他合上了那本医书,正襟危坐,脸上也多了几分从容。
若说其他疑难杂症可能还有些棘手,治这体弱之症他着实擅长。
从前在宫中,他就是因此得名,后来虽也因此不小心得罪了权贵,但之后跟卫家那一大家子打交道,倒也对此症更得心应手了些。
这病他若说治不了,怕是这京城也没几个人能治。
“自然是有的。”任医正道:“公子家中何人得此病症?能否详细说说症状,可需我上门去看?”
话一出口,任医正都觉得有些好笑,这些勋爵人家看病通常都找太医署,几乎每家都有专门看病的医士,何时轮得到他去上门看诊了?
只是对面那人摇了摇头,说出的话更是奇怪了些,“倒不是家中有人患病,只是要去别家拜访,那家夫人身子似是不好,想着买些补品药材做见面礼。”
任医正当下哑口,停顿了片刻,面露难色,不知说什么才好。
在这京城去别家拜访,送些寻常补品倒也常见,但若是体弱之症,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他也当真不知道该配什么药。
这人为什么不去问问那家平日用的什么方子?
正当他想着措辞时,只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任医正觉得自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阿耶,我们回来了。”
沈轩转头看去,只见药材铺走进两个一般大岁数的女子,一个正脚步轻快,满面笑容地向这边走来,另一个则面覆白纱,在一旁默默跟着。
是那日铺子前的两个女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