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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知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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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吟了片刻,忽然叹了口气道:“薛卿真乃神人……这都是令尊托梦所言?”

他这么问,意思就是已经信了——毕竟以薛攀现在这个年纪,要知道这么多事儿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但是有先人托梦就不一样了,那是“鬼神”的领域,可不就是“神人”了。

薛攀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就顺着太子给的这个台阶,又把那天在薛老爷灵堂上晕过去、被老爷子叫到梦里训斥提点的故事讲了一遍。

这一次他有意调整了叙事的角度,除了给自己的这些过于犀利的见解套上个合理化的外衣之外,也力图表达出父亲严厉训斥之下隐藏的拳拳父爱。

按照他的观察,这位皇太子殿下是个性情中人。对于这种人,你跟他讲道理,远不如以情动人来的有效。

果然,薛攀这故事一说完,这位皇太子殿下的眼圈儿就红了。他悄悄抹了一把眼睛,哽咽道:“令尊真是位慈父……薛卿是个有福之人。”

薛攀愣了愣,还是没忍住道:“殿下谬赞了。万岁爷其实也是位慈父,只是他是君,您是臣,万不可只记得父子之情,忘记了君臣之义。”

这话一说,太子的脸色愈发不好看。

薛攀叹了口气,又补充道:“当然,也不能光顾着君臣之义,忘了父子之情——听闻您是万岁爷亲自教养出来的,自然与旁的王爷们不同,只要您把握好这个分寸,福气还在后头呢。”

这就真是他的肺腑之言了。

虽然说薛攀早已经知道了这位皇太子殿下日后的结局,但是面对着他本人的时候,薛攀还是没忍住多说了点儿。

关键还是得看这位皇太子殿下自己能够领悟多少吧。

哥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这一番交心下来,薛攀跟太子的距离无形之中拉近了不少。

这个时期的皇太子殿下对自己认可的人还是很大方的。他当即就给了薛攀一个玉牌,意思是以后薛攀有什么事儿,可以随时来找他。

不管是在苏州还是金陵,甚至是以后到了都中,只要薛攀拿着这个玉牌,他就能够直接见到太子。

简直牛皮坏了。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

若不是薛攀再三拒绝,这位太子殿下甚至还想直接给他弄进太子府里当个门客——开啥玩笑,他一个金陵纨绔子的人设,目前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当啥太子府的门客,这不是玩儿呢么。

后来太子也觉得这事儿有点儿过了,这才改成了给玉牌。

不过言行之间,已经很是敬重薛攀,真把他当成幕僚来用的意思了。

这位皇太子殿下甚至还态度十分诚恳地坦白了他最大的烦恼,那就是:他最近跟他爹康师傅的交流陷入了困境——大概就是自己做啥老爷子都不满意,这回伴驾南巡,也没有其他兄弟表现出彩这种小憋屈。

薛攀听着心头一动,便试探性地问了句:“殿下自己以为是何缘故?”

太子沉吟半晌,终于道:“皇阿玛去年九月便就打算南巡,一切准备妥当,叫了我、老四、老十三伴驾。都走到山东了,结果孤病了,拖到德州行宫,还是没好转,皇阿玛便就决定返京,改成今年再出来了。”

薛攀心道,怪不得去年忽然要弄棺材板子了,感情是生了一场大病啊。

这么一来就全对上了。

那也就是说,现在这回都是康师傅第四次南巡了。

接下来的四五年内,还有第五次、第六次南巡。等那两次南巡一过,太子就会被废了。

时间果然已经很紧迫了,也不知道被他这个蝴蝶翅膀一扇动,这位殿下这回又会有什么命运了。

不得不说,这种影响世界命运的感觉实在太刺激,薛攀也不能免俗地稍微有了些期待。

万一真的是改写了历史,那也算是个奇迹了——毕竟这可是个小说的世界,一切皆有可能嘛。

太子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薛攀便也又给他支了个招——“之前先父说给殿下淘换的那块板子,已经得了,但若是殿下信得过草民,不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他附在太子耳边说了这个主意之后,就在太子沉思的目光之中起身告辞了。

有些事儿,还是不能操之过急。

虽然一切看上去都有合理的解释,但薛攀总感觉太子这个态度转换得有些过于快了,还是得下来再好好调查调查再说。

反正,现在他们之间的这些说起来也都是正常交往,万一日后这位太子殿下还是没有悟透,跟历史上一样坏了事儿,再想别的办法也就是了。

一番畅谈之后,天色已经很晚。薛攀终于还是婉拒了太子留宿的邀请,坚持当夜离开了苏州织造官署的行宫,住进了旁边儿十余里外薛家自己的房子里。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他原本想着顺路去视察一下苏州城里头的薛家铺子,没料到刚刚起身就忽然听见系统上线的提示音:

“重新定位成功!距离上次查询地点‘玄墓山蟠龙寺’约十公里,宿主是否选择前往‘张友士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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