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1 / 2)
前几天刚下过雨,废旧工厂车间的地面还聚着不少小水洼,明晃晃的,照出长满铁锈的机床倒影。
温霜舒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如此戏剧性的时候——被当做人质抓住,五花大绑捆在椅子上,为的竟是向裴照茶索要钱财。
温理,或者说她名义上的小舅正焦躁踱步,不时用狠戾阴冷的目光扫过温霜舒。
他是老来得子,老夫妇对温理抱有足够的耐心和爱意,把人宠溺着长大,却忘记了严加管教,致使这个本就好吃懒做的bate愈发心术不正。
早早辍学,靠关系进了本地的工厂干活,没过几年就因为偷零部件出去私售而被辞退,甚至赔了一大笔钱。
老夫妇去世早,邻里街坊都知道他什么脾性,人到中年还没找到媳妇,正巧温母怀着孩子回来投奔,温理便把目光落在了长相娇婉的omega女人身上。
毕竟是在平城过惯了好日子的女人,温母皮肤细腻软滑,说话轻声细语,靠近还可以嗅到若有若无的香味,和他弄过的其他女人完全不同,简直是琼浆玉露,仙界蟠桃。
他一改曾经的冷嘲热讽,等温霜舒出生后,忙前忙后照顾着母女俩,做了几年虚伪的温良恭俭好弟弟,终于在温母放松警惕后趁虚而入。
房间内野兽般的低吼,痛苦的泣音,摇晃的铁艺床,交织在一起构成丑陋恶心的人间炼狱。
从幼儿园独自走回来,还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擦破膝盖的温霜舒睁大眼睛,在门缝里无声静望。
膝盖的痛好像蚀骨的吸血虫正孜孜不倦往里钻,她看到母亲眼尾的眼泪,以及那宛如濒死般仰起的天鹅颈。
温霜舒跌坐在地上,洁白袜筒染上泥污,泪水砸落,溅起灰尘。
那天之后,一切都变了。
小舅搬进了温母的卧室里,温霜舒不被允许晚上和妈妈一起睡,甚至经常在晚上听到某些动静。
温母开始疯疯癫癫,精神失常。
有时掐着温霜舒的脖子,厌恶憎恨谩骂她,问她怎么还不去死,为什么出生,害她变成这副样子。
又在清醒后,紧紧抱住瘦弱的小女孩,哭着求原谅。
温霜舒沉默着,用那双湖泊一样平静的眼睛,看着所有丑恶,肮脏,下劣。
人性的复杂,她真真实实看得清楚。
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被寄予厚望,必须考上平城最好的大学,回到那个许家,去到她生父的身边。
温霜舒劝过母亲,但对方已然被折磨成靠仇恨驱使的人,听不进任何话,也不敢对家暴她的温理反击,只会边流泪,边抓住女儿的手。
她说,必须要夺回原本该属于她们的一切,向罪魁祸首报仇。
可是,
有什么是真的该属于她们?
谁又是罪魁祸首呢?
温霜舒垂下眼睫,长久的思考总是得不到完美答案,她不禁感到有些疲倦。
时间往往会改变许多东西,好的,坏的,在历史滚滚向前的巨轮之下,变成狰狞破碎的尘埃。
微小的,不起眼,却暗含险恶。
温霜舒大概能猜到温理在想什么,无非是中午撞见一行人吃饭,其余几人的衣着气质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再加上贫困潦倒的日子,令这个歪门邪道一大堆的人生失败者又打起坏心思。
哪怕临时的计划简陋又拙劣,但为了短期的利益还是铤而走险。
不过,为什么把主意打到裴照茶身上?
温霜舒生出疑惑,正巧这时,外面放哨的人等得不耐烦,走进来问:“温理,说好的十二点整来送钱,怎么还没人来?”
闻言,其余几人也都聚了过来,五大三粗的粗壮体型给人视觉上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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