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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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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渊似是随意品鉴此字,才若有意味道:“既不愿以真名相示,那我便为你赐名,就叫,骨儿。”

骨,有火之灼,雪之冷,梅之傲,性之硬,有风骨,亦有需细心呵护的花骨朵之意,于她,再合适不过。

他的语气神情无不显露着满意,可安若一点不觉得荣幸!

苍白的手倏地握紧床栏借力,目不斜视与他擦身下榻,待稳住身形她霍然转身望去,脸颊病白紧绷,黑亮双眸一片冷凝,

“我有名有姓,不敢劳原大人赐名,叨扰您许久,我实在无颜继续赖下,您乃高风亮节受民爱戴的青天父母,我乃您与朝廷治下赖以生存的百姓,民女敬重大人,爱戴大人,您的恩情必感念在心,不敢或忘。无亲无故实不便久留,告辞。”

直到此刻,安若还能保持一分理智,竟还稳稳朝他辞了一礼才转身离开,一应穿戴都是承他所供,她孑然一身仅有的户籍与银两也是出自他手所得,而此二物她从来都是贴身放着,就是为了应对这种突发状况。

理智来讲,她应该与他斡旋再谋脱身,可他的语气态度明显大变,神情虽还是温文尔雅,但话中强硬与理所当然却已彰彰,

那赐名一说更是可笑至极,他有什么资格给她赐名,他以什么身份给她赐名,就因为昨天失智混乱时亲了他,就自以为可视她为所有物,做她的主,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居高临下的安排她,掌控她,

真是,太可笑了!

然她的愤而离开也仅仅只是走了几步,屋中门扉紧闭,两名婢女就挡在门扇前垂首静立,透光的门外,清晰可见数道挺拔身影,他们没有阻拦的动作,也不曾出声劝阻,却无不都在向她叫嚣着一件事,没有身后人的命令,她连门都出不了,更枉论离开。

急怒席卷而来,安若眼前猛地一黑,虚弱的身体也踉跄摇摆,她头中刺痛,耳中轰鸣,呼吸不稳,身体不适,俨然难受到了极点,

不知过了多久,待那阵迅猛的负面情绪退下,光明入目,只觉浑如水洗,力气也被抽了个干净,

但同时,方才一时冲动冷却下来,冷静回笼,让她在意识到自己被他抱护在怀中,与他俯仰对望时,虚软的语气已不见方才锋刺,

“多谢大人援手,”

宗渊垂眸看着她煞白的脸色,拇指在同样没有血色的唇上压了下,嫣红附着他的手指晕染蔓延,又随他的离开消逝,

细软馥香的锦帕将冰凉脸颊上莹珠吸拭,温热的气息带着安抚意味同时落下:“一个名字值当你如此生气,连身子都不顾了?你毒瘾未除,病症未消,又要去哪里?”

安若已冷静下来,冰凉手指扶着他凉滑的衣衫下,遒劲结实的手臂站直身,后退在坚硬不松的圈臂处稍顿停下,深吸口气,抬眼看去:“世道虽险,但终是盛世天下,好人居多。也是我思虑不周,男女有别本就不应与您一路同行,于您声名有碍,于我也名声不妥,若叫我未婚--唔!”

苍白的脸颊被修长温热的大手忽然捏抬,那张不停吐着冷息的唇瓣也不得不被迫停止,手腕上同时搭上用力推拒的冰凉手指,如蚍蜉撼树撼动不了分毫,

宗渊只在那因用力到发白的甲尖上瞥了眼,便重落到她脸上,那双让人不敢与之对视的双眼攫住咫尺之距的愤怒水眸时,淡淡轻笑了下:“未婚夫,查无此人的未婚夫?”

掌中娇弱的脸颊倏然一紧,晶眸波动,他仿似无所察觉,“昨日虽事出有因,但你我确有了肌肤之亲,你那所谓婚事自然作罢,不必再提,你只安心养病,一切诸事自有我来安排。”

安若被迫仰着脖子看他,双手仍紧紧拽着他手臂,喉中咽动,抽着气道:“这么说话我不舒服,你先放开我。”

狡猾的小丫头,

“茁如草,姓右,二者相合便是一个若字,而人擅以已知己身所有化名,姓氏无从猜度,但你之名,应为若。”

宗渊看着她,淡淡莞尔:“既不喜欢旁的名字,便好生以自己的名讳行于世。若字,看似柔顺,却又虚无缥缈,可强亦可弱,无可定性,倒与你的性子极为相称。”

“姓乃伴随一人终生至死不消的印记,以玄法道,姓随人命,而人随姓生,运与遇相牵,中有千丝万缕依绊之缘,世间姓氏千千万,然若与你相合,赋长着赐福,必先平安,再望龙凤。从前多磨,已否极泰来,便由我来定,也必定望尔平安顺遂,”

“故,你之姓,应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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