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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只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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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低沉。

季轨往后退了几步,挨到阿纳斯的身边。

布托林呼吸急促,面色微红。

但并不觉得季轨会拒绝他。

他了解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雄虫,是和他一样的货色,至于雌虫,一个随时都能替换掉的玩意,谁会在乎。

那双浑浊的眼睛眯起,他推开扶着他的伊恩,伸手就要去拽阿纳斯。

阿纳斯动作微僵。

空荡荡的心口沉闷空洞,像是被什么情绪塞满,难以言说的虫核在心口跳动。

“……”他殷红的薄唇紧抿,尝试去做些什么来缓解内心的冷沉。

然而那双伸出来的肥厚手掌将将要触碰到他的手腕。

一瞬间,阿纳斯情绪交叠,层层的阴冷裹挟住他。

他转头看向季轨。

目光落在雄虫精致冷硬的侧脸。

垂在身侧手指逐渐缩紧,连修剪得礼的尖锐指尖刺入手心肉都毫无感觉。

“行了。”季轨挡住伸过来的手,越到阿纳斯的身前。

布托林不满地收回手。

伊恩笑了一会,对季轨说:“琼斯?你怎么了?”

雌虫笑得眼睛稍稍眯起来,和他很像的那双黑色眼睛藏着不动声色的探究。

涉及阿纳斯,季轨有系统在,不担心伊恩会发现什么。

季轨:“我还没怎么玩过呢,雄父你别急着和我抢啊。”

“让雌父知道了怎么办?”

雌虫虽然是布托林的附属品,但季轨的雌父能以b级雌虫的名义在这样一个极端设定的条件下可以拥有一个雄虫。本身能力手段就极为卓越。

虽然对季轨的教育仍为溺爱,但也不会让这样的丑事明目张胆的发生。

布托林不甘心地看了阿纳斯一眼。

季轨毫不避讳地看向布托林身边的伊恩:“你说是吧?哥哥。”

伊恩笑容收敛一些,“琼斯说得对。”

他转而安抚雄父。

阿纳斯看着季轨的背影,手指微动,从僵硬逐渐恢复过来,迟钝的精神力涌回原本的地方。

抑制的疼痛不复存在。淡金色的眼眸触及季轨的一瞬间,笼在眼前的一层尽数消散。

生出几分肉眼可见的窥探欲。

季轨说完,转而看向阿纳斯。

第一次真真切切的从军雌漂亮的眼睛里看出别样的情绪。

“傻了?”季轨凑近了一些,带着笑意的黑眸看向他的眼底。四目相对,一双温和干净,一双空洞迷茫。

季轨问:“还回不回去了?”

阿纳斯眼睫颤抖,避开注视。

“抱歉,雄主。”他缓声道:“飞行器就在外面。”

季轨应了一声。

“我们走了。”季轨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拉着阿纳斯离开。

琼斯家里处处透着诡异,季轨可不想淌他们的浑水。

阿纳斯的飞行器停在别墅外面。

季轨轻车熟路的钻了进去,和人类的车相比,虫族这类叫飞行器的东西看起来更加舒适。

伊恩送到这里,在飞行器的窗户合上之前,那双深沉的纯黑色眼瞳里酝酿着浓厚的阴郁。

季轨咽了咽口水。

这雌虫太可怕了。

有了伊恩做对比。季轨越发觉得身边的阿纳斯可爱。

好歹现在不会黑化。万一像伊恩那样心黑手也黑,他怕是也得死的不明不白的。

想到这,季轨忍不住对阿纳斯说:“以后这地方你少来。”

他也得少来,保不齐那天就被伊恩给默不作声的弄死了。

阿纳斯不知道季轨内心的想法,淡金色的眼睛映出季轨的眉眼。

他没有把他送出去。

后知后觉的情绪让他指尖轻颤,他挨着季轨的身边坐着,属于雄虫的气息萦绕在身边。

阿纳斯眉骨微动,应下那句话:“是,雄主。”

他喉头发紧,混乱的情绪乱七八糟的混合在脑子里。

他见过不少故作温和的雄虫并以这种方式为手段去欺辱雌虫。

那季轨呢?

下意识的,阿纳斯瞳孔轻颤,不想把季轨同他们划分在一起。

季轨理了理思绪。

以他现在的身份,只要他还活着应该可以保证阿纳斯不会被明目张胆的欺负。

但背地里原文中的反派还是得揪出来。

想到这,季轨觉得自己有必要重复一下自己的形象。

目光错落之间不经意看到阿纳斯手心的红。军雌手指漂亮,像是白玉一般的手骨节分明,掌心却被按出了血丝。

季轨心想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他眉头微皱。

阿纳斯注意到了,下意识把手掌藏起来。

季轨眨眨眼,“如果我要是真把你送过去呢?”

他无厘头说了这样一句话。

阿纳斯抬头,面色瓷白如玉,唇色却艳丽非常,极致的对比撕扯。

飞行器正好驶过桥下,蔓延而来阴暗逐渐吞噬掉他半张漂亮精致的脸。

季轨听见他说:“雄主,我会死掉的。”

这并不是一句威胁。

就像小说后期,阿纳斯那决绝的姿态,清冷军雌最终被阴暗吞噬,踩着雄虫的血一步步走进毁灭的深渊。

季轨看他一会,错过和阿纳斯对视,看着飞行器外属于虫族的傍晚。

“你不会死的。”季轨真话假话串着说:“我讨厌别的虫碰我的东西,你有这个觉悟最好。”

“你浑身上下,每一样东西都是属于我的。”

这诡异的占有欲在雄虫身上出现十分稀奇。

阿纳斯没说话。

季轨问:“怕了?”

飞行器一路向前,傍晚彩霞的光芒跳跃进飞行器里,淡金色的光芒落了一点在阿纳斯的眼睛里。

雄虫并不知道自己在对一个阴暗里腐朽的东西说了些什么。

阿纳斯微微歪头,仿佛想要透过季轨的眼瞳看清里面的灵魂。

阿纳斯说:“不怕。”

季轨背着光,外头的光跌进来,让他整个虫笼上了一层看不太清楚的虚影。

他闻言笑了笑。

心想这人设差不多重新立好了一些。

季轨把自己稍稍投入进去,第一次认真的看自己要保护的虫,突然有了满满的负重感,并不压迫,反而充盈了某种力量。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养的一只猫。

黑尾巴的小猫怕季轨这个铲屎官饿死,矜贵地给他钓过来几只不知从哪捕来的小老鼠。

功成身就的猫慢条斯理的蹲坐在季轨面前,眼神怜悯,仿佛在说,愚蠢的铲屎官,以后本喵会好好喂养你的。

季轨也突然想拍拍阿纳斯的肩膀对他说,傻虫,以后我会护好你的。

格外投入后,季轨明显有了动力。

原主是个五体不勤的虫,平时跟着狐朋狗友鬼混,季轨现在倒是换了个属性,从臭虫变成了懒虫。

在别墅里躺了几天。

季轨逐渐有了新的想法。

和系统商量商量后,他把主意打到阿纳斯的暴动期和抑制器上,打算从这方面入手。

幕后黑手他现在查不出什么东西,但在他身边的阿纳斯他可以帮着剔除掉以后可能会对阿纳斯产生威胁的。

比如抑制器,比如阿纳斯的暴动期。

军雌会在婚后会在体内植入一种抑制器,再由雄主亲自给他戴上另外一种脖颈处的抑制器。

两者共同抑制,才可以对实力强悍的军雌产生足够的压制力。

暴动期特殊一些,特别是阿纳斯的暴动期。

季轨戳戳点点,在星网上买了很多东西。

同星区的速递很快,季轨接到到货提示的时候还愣了一会。

是真的快。

季轨去光脑上戳戳阿纳斯。

显示这雄主的通讯虫猛然一亮,办公室里,银发军雌扣住手环,按掉音量。

目光落在上面,浅金色的眼瞳微微敛动。

察觉到周围气场陡然一变的下属忍不住抬头。

却见阿纳斯眼神晦涩,看的不真切。

阿纳斯微微抬眼,缓声道:“继续。”

下属连忙继续刚才的汇报。

忍不住在心里猜测。谁都知道阿纳斯有一个不怎么好的雄主。

军装都遮挡不住的伤痕时常出现,但暴动期的威慑让虫不得不对雄虫妥协。

他们猜测着这位惊才绝艳的少将会如同其他军雌一样,在雄虫身边腐朽死去。

但现在,好像有什么东西逐渐变得不同。

暴动期不是疾病,更像是一种自然的和发情期类似的生理阶段。

现今虫族的药物发展只能短暂抑制,并且效果远没有雄虫安抚来的好。

想到这,季轨心里有了计较。

或许可以通过雄虫精神力安抚来稍微改变阿纳斯暴动期的特殊情况。

阿纳斯回去的时候,正好帮季轨把东西签收回去。

当军雌打开别墅门的时候,季轨拿着东西转头看他。

黑发雄虫碎发打理的妥帖,眉眼清俊平和的不像一个雄虫。

“来。”季轨做了打算一身轻,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阿纳斯走到他身边,温顺地低下头,“雄主。”

季轨已经能接受这个称呼了:“嗯。”

他直接说:“你收拾好到我的房间。”

季轨语气沉着看不清楚表情,阿纳斯眼瞳颜色很淡,应声:“是。”

他说话完全没觉得不对劲,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好像一个迫不及待的臭虫。

季轨心里没打算能把阿纳斯给完全治好,但只要阿纳斯的情况稍微好转一点,都不至于被别的雄虫死死捏住。

想到这,季轨先把买来的东西挑出来。

有检测精神力的仪器,季轨提着仪器拖着线上楼。

阿纳斯显然没明白季轨打的是什么主意。

看着季轨上楼的身影,冰凉的手指触到自己的唇,和手指与众不同的温热。

阿纳斯在想,是想要收网了吗?

就像曾经施舍过他的雄虫,在见到一点成效之后像是贪得无厌的恶魔一样反扑。

撕破最后的虫样,露出里面已经腐臭的内里。

他心核跳动,却并不害怕。

就像是履行自己背负的义务。

他在季轨离开后,走进浴室,脱掉军装的军雌身形有些单薄,浴头淋下的水沾湿他的长发。

银发青年面容清冷,眼尾却是勾人的红。

那张被这本小说赋予与众不同设定的身体像罂粟。

水声哗啦啦充斥在耳边,阿纳斯偏头透过镜面看到脖颈处已经消下去的印记。

那是抑制器留下来的。

军雌敛目,那双漂亮的浅金色眼瞳阴沉与晦暗交织,一层层的将眼底的清明吞噬。

陡然,理智回归,阿纳斯从深渊脱身,再次睁眼的时候他仍旧是那个冷然温吞的军雌。

内里的阴暗不动声色的全部被隐藏起来。

季轨放好精神力检测器,按照说明书连接上。

他动手能力并不怎么强,季轨好不容易分清上面的功能和启动事项的时候,房门被虫敲响。

季轨头也不回:“进。”

阿纳斯银发微潮,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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