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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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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第二个消息传来——

平阳公主在驿站外与广武君起了冲突,两人当街刀剑相向!

江毅头皮炸裂,面色灰白,几乎瘫软在座椅上,身上一股冷汗直冒!

他的前程,仕途,如今怕是都要灰飞烟灭!

“快!带上人随我去驿站!”江毅来不及过问衙役事情经过,一擦额头冷汗,不等侍从服侍,抓起外袍便冲出府衙门外。

“大人,快宵禁了!”

“你这呆人!如今哪里顾得那么多了!”跟在江毅身后的高个子衙役一挥手,“阮渊,这里的兄弟你都认得,去找书办写一封免宵禁的文书来。”

被点到名字的少年扭捏道:“……啊?我去?”

“除了你还有别人叫这名字不成?”那高个衙役横眉竖眼,更觉他呆里呆气,“快去快去!”

这少年人,走了后门进来也就罢了,行事也不怎么样靠谱。若非自己想要跟着江毅去挣上一笔功劳,早就主动去办了这事。

阮渊应了一声,他眼里仔细盯着跟上去的衙役,不多时,额头也渗出几分冷汗。

——平日里府衙内也并不给他安排什么正经工作,以至于他来此半月,依然手生得很,也实在是认不全人,只能硬着头皮,挨个问这些同僚的姓名。

高个衙役也是个急性子,又支使另外人去牵马。

他回头看阮渊嘴里像数数似的念叨这些人的名字,不耐烦道:“你行不行?”

眼见江毅的脸色也越来越差,阮渊终于哭丧着脸开口:“大人,已记下了。”

江毅从高个衙役手中牵过马匹,略一回头对着二人道:“阿顺,你留在这里请文书,阮渊跟我过去。”

叫阿顺的高个衙役一愣,看一眼旁边的少年,心中万般不满,嘴里也只答“是”。

阮渊瑟缩道:“大人,我不会骑马。”

“……”江毅欲言又止,一腔怒火堵在胸口。

这废物小子!若不是平阳公主似对他有几分青眼,谁想叫他一起!

他看一眼阿顺,这可是他的得力助手,虽是小卒,可也不能在关键时刻让人寒心。否则诸多小事不顺,也会酿成大祸。

江毅安抚道:“此事决计不能善了,你留在此等待后续事宜,才让我安心。”

阿顺当即拱手道:“大人吩咐,未有不从。”

“来个人,带他同去。”江毅一指阮渊,便策马而去。

此时已接近宵禁时刻,街道上只有零星的行人。

江毅心头焦虑万分!

使臣一直是称病住在驿站里,如今突然没了,平阳公主又是在驿站外和广武君发生冲突,很难不让人联想,这中间是否有什么关联。

他只不过稍稍算计平阳公主,对方直接翻脸不提,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搞出这么件足以让他前程尽毁的大事来!

何等的飞扬跋扈!何其的肆无忌惮!

他小觑了平阳公主,和亲十年,竟还能如此张狂,丝毫不惧被圣上责罚。

江毅握紧缰绳,不由犹豫不决起来。

——他本以为使臣如此行径,必然有天子授意,这才没有将使臣的行为上报朝廷。可平阳公主敢于这般行事,总不至于是活得不耐烦了,欲与天子对抗。

这样一来,他并未主动上报使臣丢下公主潜逃归来,便成了件大事!

江毅一勒马,做了个停驻的手势。

这个面,他不能露,至少在没搞清楚情况之前,不能出面表态。

“去请决曹掾史孙适前去驿站。”江毅点出几人,吩咐道,“阮渊,你先去驿站看看情况。”

孙适司掌断罪决狱,无论是什么情况,他出面都很合适。

阮渊在马背上晕头转向,停下来一瞬,又听长官点名,不由在心中哀嚎。

——这都是什么事啊!他今天还能再倒霉点吗?

驿站门前,平阳公主手提一柄利剑,身披红色大氅,发顶金冠在橘色灯火下熠熠生辉。

她手中长剑鲜血淋漓,滴落一串血珠。

玄衣女人手握长刀,站于对面,眉头紧锁。

两人之间,有一人被五花大绑,跪倒在地。

“这贼子我要杀便杀,你待如何?”卫昭不紧不慢地抬起右手,长剑直指对面的女人喉间,“又要阻止我吗,宋猗?”

玄衣女人并不退却,眉宇间依旧是平淡而沉静,她握紧手中长刀,那上头也沾满深色的血痕。

她斟酌着开口道:“既是冲着公主来的,公主自然有决定权。臣只是觉得,应当将事情询问清楚。”

卫昭便笑,额间桃花花钿似乎也舒展开花瓣,整个人如神仙妃子,灿若桃李。

她的嗓音又柔又甜,语气却很尖刻:“还需询问什么清楚?上回的刺杀,还不足以让广武君清楚我如今的处境?现下使臣失踪,谁都觉得是我动的手。”

宋猗沉默片刻,看一眼她裙摆血迹,平静道:“正因为如此,这人便不能随便赴死。”

“留着他,等有心人给我定莫须有的罪名?”卫昭红唇微动,冷笑一声,将长剑抵上地上人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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