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1 / 2)
程烬说完,许悄的心都颤了一下。
接着是越来越强烈的抽痛感,从心脏蔓延至全身。
原来姜秋云不让她回家的理由,竟然是因为孙琦的威胁。
程烬蹲下,这次换他仰脸看许悄。
“你怎么选?”
许悄痛到发抖,脑子里一片麻木。
嘴唇都张不开,不知道话要怎么说。
程烬知她难处,便替她做了选择,“演奏会重要,那就去参加。有家不能回,那就来淮临?”
许悄指尖轻轻跳动,无意识蜷缩起来。
她抬眸看着程烬,眼里染了几分水汽,不似平常的傲娇嚣张,竟有几分楚楚可怜。
程烬没由来地一阵心酸,想摸一摸许悄脑袋表示安慰,却怕自己太过轻浮。
许悄突然笑了。
笑得讥讽,“好,听你的。”
程烬知道许悄内心复杂情绪。
淮临跟魔都大不一样,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在好地方娇生惯养受过好教育的人,怎会轻易甘愿来小县城吃苦。
可在两难的选择面前,许悄没有办法,只能二选其一。
程烬也笑了,却是笑得温柔。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身份证,递给许悄。
许悄拿到身份证,一点想象中的愉悦感都没有,只有满心委屈。
程烬问她:“买票了么?”
许悄点头,“来之前买了,明早九点。”
“好。”程烬站起来,“今晚早点睡。”
许悄轻垂着脑袋,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副被遗弃的小猫模样。
程烬想说些什么安慰一下,又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
他上前拉开门,却眉头一皱。
青年网管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
他贴着耳朵一副偷听的姿势,在程烬拉开门后,失去支撑点,差点倒在程烬身上。
还好被程烬一脚踹开了。
青年网管站在门口,程烬脸上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有病吧你?”
许悄站在程烬身后,闻言抬头。
鄙夷又嫌弃地看了青年网管一眼。
青年网管偷听被撞破,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这不想看看你俩在里面干点啥吗…”
程烬:“”
他在青年网管腿上补了一脚,“脑子里能不能干净点?”
网管说:“干净点那不就没东西了吗。”
程烬赞同地点头,“也是。”
网管歪了歪脑袋。
看着程烬身后的许悄,讨好地打了个招呼,“嫂子好,刚刚多有得罪,见谅见谅。”
许悄:“……”
心里委屈的情绪瞬间被尴尬代替。
程烬啧了一声。
脑袋往旁边一侧,示意网管让路。
网管摆着笑脸给程烬让路,“欢迎再来。”
程烬带着许悄下楼时,不少人都放下手中鼠标,微微伸着脖子,朝一前一后的两个人投去看戏的眼神。
程烬知道必是有人传播了什么谣言,坦然地对这些视线视而不见。
倒是许悄,在众人突如其来的偷看下有些不自在,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
一楼大厅空间大,人也多。
一个胆子大点的男孩儿兴奋地朝程烬挥了挥手,“烬哥——”
他开了个头之后,网吧里的大部分人都开始对程烬摆手打招呼。
“烬哥,好久不见,您老可安好?”
“烬哥,你怎么来了?”
“烬哥,坐下来聊聊?”
程烬对这种反应习以为常,懒得搭理。
一人伸着脑袋往许悄身上看,眼里是吃瓜的光芒,“这就是嫂子吧?嫂子好。”
许悄:“”
一众人齐刷刷地把视线放在许悄身上,对着许悄异口同声喊道:“嫂子好——”
许悄:“……”
救命……场面过于壮观,以至于许悄觉得这是幻觉。
她倏地红了脸,想赶紧逃走。
身子却是不听使唤,一动不动地站在程烬身后。
她期待着程烬说些什么来让场面不要那么可怕,可程烬却一言不发。
有人调侃着:“烬哥,嫂子看起来好年轻,你什么时候搞的忘年恋?”
“艹。”程烬低声笑骂,“怎么就忘年恋了,老子今年也才二十出头好吧,也就大四岁。”
那人哦哟了一声,“嫂子才十七啊,烬哥你是有点子本事在身上的。”
程烬没有否认,只是笑得不明显。
一黄毛说:“以前都是觉得别人配不上你,这是第一次觉得你配不上别人。”
许悄:“……”
她实在忍不住了,双手紧紧捏着裙摆,在程烬背后咬着牙道:“程烬!你哑巴了?”
程烬咳了一声。
对那黄毛低声道:“说的好…”
许悄:“……”
我是让你说这个吗……
黄毛看着许悄,不怎么正经地点了两下头,算是打招呼,“嫂子一看就是城里人。”
许悄:“……”
她感觉浑身都炸开了,这里都是些什么异类,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有没有人来救救她……
“嫂子是外地人吧,哪儿来的?”
“什么时候认识烬哥的?”
“嫂子,烬哥追人是不是特混蛋?”
“都闭嘴——”许悄吼了一声。
人太多,太聒噪,烦得许悄心里冒气小火苗,烧得脸都开始发烫,鼻尖冒出小汗珠。
“我不认识程烬,你们别再瞎喊啦!”许悄说完,气鼓鼓地往门口走,一副要干架的气势。
一人说:“嫂子生气了烬哥快去哄!”
程烬在后面憋着笑,闲散地跟上去。
众人欢送:“百年好合。”
“白头偕老。”
“早生贵子。”
许悄忍无可忍,回头朝着那些人凶巴巴地吼了一句:“你们都有病是吧?我说了不认识程烬!”
小猫发威看起来是有点凶,但再凶也没什么威慑力。
没吓到谁,却换来一些揶揄调侃的眼神。
程烬上前,替许悄拉开门。
嘴角的笑意还未消散,“别理他们。”
“最不想理你!”
许悄漂亮的眉毛深拧着,双眼瞪得圆溜溜,脸颊透着明显红晕。
程烬只看了一瞬,就觉得心头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痒,麻,怪异却舒适。
是初见时有过的悸动。
他好像,又对许悄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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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临下了一夜的小雨,到天亮时才停。
窗外是一片雨水拍打后滑落的痕迹,清晨不再如往日般带着散不去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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