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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一株野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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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刘东刚失踪那会儿,陈枝繁怀着身孕,两老口惦记着孙子,虽然言语上多有侮辱,其他地方倒也不敢太过分。

华大凤骂人又臭又脏,开口biao子闭口jian妇,若是换一个人来,怕是要被羞辱死。但陈枝繁不是,她被拐的时候五岁了,隐隐约约有记忆,她幼时的家庭极好,父母疼爱。她很多次做梦都梦见父亲把她架在脖子上给她当大马骑,母亲温柔的笑着让他慢点。

陈枝繁想找到她的父母,她想活着,华大凤骂她她就在心里念叨:谁骂谁泼妇,面上半点不漏。只要不打她,她都能忍受。

等她生下女儿之后,两老口的孙子梦破碎,华大凤在产房里就发了好大的脾气,竟然不顾她产后虚弱把还在产床上的陈枝繁打了一顿,脸上都被她抓出了几道血印子。幸亏那个产婆是个心善的,帮着拉开劝架。

后来也是产婆把这件事说出去,消息传到了镇上,福贵带着个婆子来看她,出钱叫那个婆子给她坐月子,陈枝繁才能养好身体。

但这也就维持了一个月,等陈枝繁身体一好,华大风就说家里不养闲人,叫她跟着泥瓦匠张保国去做工。

那会儿还没解放,城里的富户们还在,以陈枝繁的手艺,找个厨娘或者奶娘的活计是很简单的。但华大凤不同意,她原本就是想折腾陈枝繁的。

“不听话老娘给你卖进窑子里去。”华大凤手里有陈枝繁的卖身契,这是她拿捏陈枝繁的手段。福贵几次拿出棺材本要给陈枝繁赎身她都不愿意,就是为了折磨她。

外面兵荒马乱在打战,村里都是姓张的,跑也跑不了。哪怕她狠了心把这老两口弄死,但张家庄这地界重男轻女严重,吃绝户的多,一旦张保国死了,村里人怕是能把她榨出油,还是被卖的命运,旧社会的残暴制度叫陈枝繁找不到出路,只能受制于人。

她想等战争结束了,外头太平一些再去找亲人,但这得攒钱,得好好活着。

做泥瓦匠总比被卖了强,陈枝繁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跟着张保国去做工。

泥瓦匠们干的是帮人盖房子的活计,这活就没有轻松的,挖地基、砸石头、打土基、砌墙。要不是张家庄愚昧,流传着女人不能上梁的说法,张保国怕是连抬椽子上梁都要她去干。

这些活计多是男人做,即使有女人也是几十岁的婆子,陈枝繁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媳妇混进这些说话荤素不忌的男人堆里,只那些恶心的眼神就叫她难受,更别提村里的闲言碎语。

这就是华大凤打的主意,一个好女人在村里如果被婆家磋磨,多多少少都会有人说她的婆家不是,可如果是一个名声毁了的女人被磋磨,周围的人只会觉得她是活该的。

陈枝繁知道不能这样下去,她一直在找机会,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可怜她,真的叫她找到了一个机会。

旧社会那会儿,除了乡绅地主之外,各村里还有一些富户。这些富户家里田地比旁人多些,但又达不到使奴唤婢的程度。他们一般在收种的时候请短工,家里如果有宴席,也是请人来做。

张家庄就有几户这样富户,其中一户叫张军豪的,家里独子娶媳妇,一个月前就定好了帮忙的短工婆子和灶上师父,没想到到了宴客的前一夜,蒸菜的配菜都开始切了,灶上的师父犯了急病。

这下主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先不说这兆头不吉利,就说明天的婚礼,请柬一早发出去请了不少人,其中一些还是镇上和县里比他们地位高的远亲,菜也是按照这师傅给的单子买的,都是花样好看的酒席菜农村的媳妇子不会做,一时半会儿的去哪里找人,等找来了还来得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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