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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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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砍柴,霍鸿煊的魂都丢了,经常砍两三下就望着东面发呆。

幸好不是同宫影会面的日子,否则他一定能从宫影眼里看出略微嫌弃的眼神。他们是主仆又是君臣,亦是知己,只有宫影才敢嫌弃他。

终于挨到了日头西斜,算算路程,南宫穆离行营也就百来里路了。

霍鸿煊贸足了劲将柴背下了山,回到老李那里,随手一抛,捆好的柴利索地撂到了高高的柴垛顶上。

他飞身上前抽出麻绳,朝在营帐门口搅着黑汤的老李道:“今日药停一停吧……晚上我要巡哨。”

“哦?你也看到军副让中军帐的火炉子刷了灰?嘿嘿,你小子属狗的啊?行、行、行,你去吧!药明天再吃!”老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抽掉了锅下的柴。

霍鸿煊奔回老五头帐里,老五头在帐里烤着火,塞了两个黄面馍给他,说道:“再难吃也得吃两个。还早些咧!前一班巡哨还没到时辰。”

“哦……”霍鸿煊将馍塞进嘴里,被老五头拉着在火堆旁蹲了蹲。

日头没入西边的山中,天色一黑,他就跟着老五头出了营寨,一前一后朝营前那片开阔地走。

营寨位置的挑选极其讲究,此处是一处易守难攻之地。

营寨前是一大片开阔地,如有敌人进犯,老远路就能看到他们,不利于敌人隐藏,再进来就会进入弓箭射程范围之内。

营寨的三面都是连绵的群山,山顶高耸入云,山的那面都是悬崖,敌人不可能长了翅膀会飞下来,营寨的水源由一口在营中央的井提供,水源很安全。

几班巡逻士兵每隔一定时辰便会在行营周围巡视,但由于营寨太大,士兵们一圈转下来,难免会有疏漏的地方,于是营寨便会让那些年老体弱的士兵去巡哨。巡哨的士兵会划分出一块固定的地点,在一定时间段里都在那晃荡,随时注意周围的情况,以弥补巡逻士兵视野忽视的不足。

巡逻与巡哨相辅相乘配合,保证边关行营的安全。

老五头负责的五人其中一个职责就是去巡哨,早中晚排了班都要去,时间和地点不定,由他们五人长们安排和传达。

在实际操作中,巡哨的时间地点经常可以调换,比如某人拉肚子去不了,会让隔壁帐的五人代替一下,等下次他们值的时候,再还给他们。

这次,为了满足霍鸿煊的愿望,老五头便同别人换班,调去了营帐正门外巡哨。

去营门外巡哨是他们巡哨那班人里面最不喜欢的哨位,因为路太远,还不好走,今日里又下了雪,晚上在外猫一宿,够呛。

营前一块开阔地有三里路,如今的天气,大雪封路,走起来一脚高一脚低的,少说也得走上一个时辰,走出了开阔地还不算,还要继续往前走,一直得走到大路边上才行。

每个巡哨人的胸前都挂着一个牛角号,遇到敌情,便可吹响号角,提醒兄弟们有敌军来犯。

晚间时分,下起了鹅毛大雪,雪片有个半巴掌大,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很快就积起了厚厚的一层。

霍鸿煊从老五头手里接过牛角号,挂在胸前,抬头看了眼天气,皱起了眉。

这样的天气,南宫穆该是找个地方歇了吧?

最近的村子离营寨得有百来里路,如果错过了村子,踏马进来,就行得很慢了,整个冬天不化的积雪再加上新下的雪,马蹄就算包着布也行不快。

霍鸿煊和老五头就在过膝的积雪中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回头望了眼,他们已经走出了士兵们扫出的雪道,走上了营寨连接大路的那一段小路了。

“哎呀,老胳膊老腿,走了这三里多地,累死我了!”大路旁边的路基下挖了一条一人深的沟壕,这是巡哨人用来休息和监视的地方,老五头一屁股坐进了沟壕里,连雪都来不及掸一掸。

霍鸿煊却不坐,而是蹲在雪沟里朝外张望。

“雪停了!”他惊喜道。

雪停得太及时了。

月光下,白埃埃的雪地上一目了然,如有黑色的东西经过,哪怕是只老鼠,一眼就能看到。

“哎,别看了,这天气……将军肯定在村子的客栈歇下了。”老五头安耽地坐着,手又伸向怀里去摸他的酒葫芦。

霍鸿煊不言语,趴在雪沟里,双眼注视着大路的尽头,雪地白得晃眼,他盯了一会儿,眼睛就酸胀不止,他揉揉眼睛继续盯。

“别看了,不怕眼睛瞎?”老五头碰了碰他的腿,将酒葫芦递过去,道,“来一口?”

“这么点酒,给你省一口吧!”霍鸿煊双眼不错地盯着,连低头的时间都不忍错过。

一会儿功夫,路上已经跑过了三只夜间出来寻食的田鼠。

“按照常理,将军怕是不会连夜赶回来了!明日起早赶路也一样的嘛……”老五头也不客气,见霍鸿煊没接他的葫芦,就收回来,抱着喝一口,又塞上藏进了怀里,抱膝缩在沟壕里。

“我眯一会儿,到时辰了再叫我。”老五头坐了会儿,嗑睡就上了头,用手碰了碰趴在旁边的霍鸿煊,就窝在雪沟里睡过去了。

巡哨一般都是两个人,特别是夜间,得两人轮流着休息,要不然谁受得了?霍鸿煊和老五头一班值的时候,一般都是让他睡,自己年轻精力旺盛,少睡点也没事。

等老五头的呼吸均匀下来后,霍鸿煊脱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给老五头盖上了。

大半个月来,他一直盖着老五头被子,老五头不说,他也不好意思承认。营帐里遮风避雨,又能生火,而巡哨不能点火,半夜的冷风还夹着飘进沟壕的雪片,冷得慌。老五头年纪大了,要是得了风寒,在这边关缺医少药,少不得受一番折磨。

雪停了,风刮过来就像夹了刀子,霍鸿煊将包脸的布巾往下拉了拉,只睁着两眼往大路上瞧,耳朵也竖了起来,听着不远处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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