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箫(1 / 2)
有人脑袋撞在岩壁上,有人差点撞折心爱的剑,有人……没人了,倒是有鸟直接将自己撞散了架。
脚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游动,滑腻腻的,鱼盈盈头晕眼花地走了一步,“哧溜”滑出去好远。
她不敢再动,循着记忆扶住墙,试探着一跺脚——脚底落在了实处。穿过厚厚一片滑溜溜的东西,底下就是坚实的地面。她又回头一看,见得身后黑红一片,估计就是那层遮着洞口的雾了。
进来了!
想着刚才大家都是跟没头苍蝇一样胡冲乱撞,听着四处窸窸窣窣的声响,她估摸着其他人大概也是跟自己差不多的情形,心下一安。思想一放松,额头上的伤就闹腾起来,鱼盈盈忙摸黑掏出一瓶伤药,胡乱往上头抹了抹,没抹几下,就听得李湛在一旁说话:“大家都到了吗?”
她马上应道:“李师兄,我在这儿。”
却没听见秦云溪的声音。
两人心头一紧:这洞口虽然宽大,与那骨鸟的身形相比却还是太小了,莫非……?
所以说这两位是当真有默契。他们也不必对话,同时提气轻身,足尖点地,转瞬就到了山洞边缘。刚站稳脚,就听见一声闷哼,于是低头一看——
秦云溪整个人落在洞外,唯有两只手还紧紧扒着地面,是一个艰难求生的姿势。好巧不巧,他的左手被鱼盈盈踩着,右手被李湛踩着……挺公平分配的。
不知是不是被踩痛了,他面上都失了表情,嘴唇紧紧抿着,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他们便又一齐去拉秦云溪,手忙脚乱的,两个人愣是搞出了七手八脚的阵仗。
除了那只骨鸟,这一趟好像没什么大的损失。洞中漆黑,李湛轻咳一声,道:“我们尚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先别贸然点火,我这里有一颗萤石,大家将就用着罢。”
说完,摊开掌心。
“咻”一声,周围亮堂起来。光来自李湛掌中,只一枚形似鹅卵石、但比鹅卵石剔透千百倍的小小石子,竟一下子照亮了一大片洞窟。
若是平常,好奇心旺盛的鱼盈盈恐怕会走上前去,小猫似的扒拉一下,然后惊叹地说:“这就是传说中的萤石吗?我在书上看到过,还以为它已经绝迹了呢。”
可惜,现在不是寻常时候,她的注意力全被别的东西吸引去了——
“呀,”鱼盈盈低呼一声,匆匆抬起一只脚,眼中沁出泪光,又惊又怕,“哪儿来的这么多血!”
原来先前在地面上的不是别的,而是绵延的血。这山洞就好像一个盛血的池子,举目四望,压根找不到一处干净的地面。三个人中,即便是刚刚进来的秦云溪,也没能逃过一劫,照样被没过脚背的血给洇湿了鞋子。鱼盈盈走路时总有些俏皮的感觉,小蹦小跳的,现在就属她的法靴上沾得最多。
确实挺不干净的。
阎昭蹙眉看着,不知为何,竟然觉得这景色有些眼熟。不是人间或者修仙界的,毕竟她也是刚来没多久,所见所闻都是与秦云溪一起的……那就是魔界?
想起来了。
她开口,仍是声音外放,三个“小孩儿”都听得到:“这里不是山洞,应该是一种魔兽的腹腔。此物身有异能,能将体腔放置在外界,待猎物深入再移回体内。届时,魔气蔓延,将所食之物化为血水……这只的血池已成,恐怕吞了不少生灵,也不知何时会收回去。”
至于造成红雾、闹腾不已的那些虫子,则是它体内的伴生物——此事就不必提了。
阎昭又道:“到那时候就出不去了,动作快!”
这下子,没人还敢逗留,全都向着洞内一阵狂奔——跑得最快的还属鱼盈盈。
不晓得她是不是想吐,反正阎昭是挺想的。
小黑球头一回见阎昭面色这么差,本着关怀搭档的心情,问:“要不……你买个薄荷糖?一盒十颗,只要200分,挺便宜的。”
薄荷糖是什么?阎昭摇头:“不必。”
正说着,前路一拐。这魔兽的腹腔也并没有多长,到了转弯处,自然就是到了……深处。
那味道实在没法描述,就看看场面吧:先前的“血池”指深度,这回的“血池”是指模样。深长的道路到了尽头,骤然开阔起来,真正有了个洞穴的模样。圆圆宽宽的池子正中,就放着一支翠绿的洞箫。
可这洞箫的状态……
血池中有凸起的肉块,拱成一个小台子的形状。但与其说洞箫是被盛放在上头,倒不如说是被困在了里头。浅粉色的肉膜像是要把箫吞吃下去一般,缠绕着、包覆着,还在不断地上下起伏。
阎昭:……呕。
她几乎是两眼冒火,咬碎一口银牙,恨恨吐出一句话:“玄星,你死定了!”
正在偷偷替阎昭购入薄荷糖的系统动作一顿。
咦?玄星不是原作里的最终boss吗?
当然,现在还是对阎昭的“治疗”更要紧。这件事很快被它抛到脑后,代码飞快运行,它在商城中筛选出“薄荷糖”,点击购买。
玉佩外,鱼盈盈也是一脸菜色。什么端丽姿容、什么仙人风范,通通忘了。看见了目标所在,立刻提起裙角,运起仙剑就要往里飞。
李湛拦她:“师妹当心,此处味道与那红雾相仿,定然有诈。”
说着掏出那瓶冰清丹,递给对方:“先服了此丹,我们再做打算。”
鱼盈盈:……确实很像,都快甜吐了。
系统也小心翼翼地用球顶把薄荷糖推给阎昭:“那个,你尝尝?”
丹丸入腹,鱼盈盈精神一振,道过谢,又要御剑往里钻。就听秦云溪的师父再度开口,声音冷冽:“让开,云溪上。”
鱼盈盈:……
李湛:……
他正要从瓶子里再倒一颗丹出来,秦云溪不知是听到了什么,丹也不要,不管不顾地就是纵身一跃。血池很宽,不靠着御剑恐怕到不了,但不知怎的,落在后头的两人虽提起了心,却没有什么“这人要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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