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1 / 2)
对上少年的目光,云楚毫不心虚,但片刻后赫巡就静静地移开目光,微微颔首,不再出声。
云楚有些不开心。
她入戏非常快,心道自己那么费劲的救了他,还把衣服给他盖,怎么还这样冷冰冰的样子。
她看向少年低垂的眉眼,贴心的问:“哥哥,你是不是受伤了,你身上有好多的血。”
她抬起手,在赫巡面前挥了挥,只见白嫩的手指上生了好几处冻疮,上面粘了已经干了的血迹,不止如此,衣摆上也全是血迹。
“连我的手上都是血,你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云楚湊的很近,但在一个并不冒犯的距离内,她身上甜软的清香一阵一阵的伴随着风扑到他面前。
赫巡微微错开了身子,苍白的薄唇张合:“好多了,多谢。”
云楚更不满意了,她轻声哼了一声,埋怨道:“你好不真诚。”
实话说,胆敢这样跟赫巡说话的人很少。敢叫他哥哥的,在她之前也没有旁人。
云楚有些幽怨的看着赫巡,满脸写着“我那么辛苦,你怎么可以那么敷衍我”,赫巡抿了抿唇,移开了目光。
随即他伸出手来,瘦削修长的手指捏住腿上的斗篷,递给了云楚,嗓音仍旧有些嘶哑:“你披上吧,孤……我不需要。”
云楚正好冷了。
她迫不及待地接过衣服,脸蛋却看着并不开心,一脸担忧道:“可是你的伤好重,你要注意保暖才是。我…我也不冷的。”
赫巡掀起眼皮看她,神色有些疲惫:“别客气。”
“可是哥哥……”
她把衣服抱在怀里一脸不想撒手,却还努力克服诱惑的样子太过明显,赫巡想忽视也难。
看她似乎还要再跟他客气几个回合,赫巡率先道:“我真的不冷。”
云楚只好遗憾的道:“那好吧。我自己穿啦。”
赫巡没出声,静静做了个请的手势。
云楚迅速的把自己的衣服披到自己的身上,她心情不错,毕竟这个人醒了以后,原本空寂的山洞热闹不少。
毛绒绒的兜帽称的女孩的脸还没他的一只手大,白皙的脸庞上,颊边被冻的泛红,冰天雪地里,不知是外头的冰雪亮一些,还是她的眼睛更亮一些。
赫巡环顾了眼四周,刚要试图撑着手臂站起来,云楚及时抱住他的胳膊,却正好按住了他手臂上的伤口。
“……”
赫巡被迫止住动作,看向她。
云楚语气黏糊,赫巡不知她对别人是不是也这副模样。
她苦口婆心道:“你要干什么呀?你的伤太重了,还是先不要站起来吧。”
赫巡身着深色衣服,血迹看着其实并不明显,他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也没再试着起来,而是问:“这是哪?”
云楚老老实实道:“曲洲湫山呀,你之前不是湫山的人吗?”
赫巡并未应答,云楚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她问:“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呢?”
赫巡曲起腿,伸出手指抹掉了自己下巴上的血迹,随口道:“陆巡。”
陆是他母后的姓氏。
云楚哦一声,十分自然的道:“阿巡哥哥。”
阿巡哥哥。
她的热情实在很难不让人怀疑她的目的。
赫巡靠在山洞的石壁上,意态慵懒,他默不作声的看向云楚,目光淡的像水,可云楚分明感觉自己在被审视。
她无来由的紧张起来,从他睁开眼睛起,云楚总觉得这位哥哥年纪轻轻,举手投足却总带着股上位者的从容。
这样的审视让云楚非常没有安全感,她不喜这样的沉默,便对上赫巡的目光,冲他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柔软的睫毛像天鹅羽般。
“怎么了呀?”
赫巡问:“你对谁都叫哥哥吗?”
云楚对这个问题非常熟悉,可她又觉得面前这人问出这话应当不是呷醋吧。
她直觉这个男人跟别人不太一样,或者说是更难对付一些。她寻思着有钱人家大概都没那么容易对别人卸下心防,这人八成是觉得她在可以讨好他,毕竟从某一个角度来看,她确实像是如此。
虽说事实如此,但云楚一点也不觉得心虚,她入戏很深。
她甚至觉得有些生气,她费尽心思救下他,他怎么能认为她有那般龌龊的想法呢。再说了,不就是家里富裕些吗,这湫山还没有比云家更有钱的。她才不图那点钱。
她道:“你好看我才叫你哥哥。”
赫巡轻笑出声,精致冷硬的脸庞透出几分轻佻,眉眼生动起来。云楚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糊弄过去,只见他轻轻勾着唇,懒散的看向她,问了个在云楚眼里非常幼稚的问题。
“有多好看?”
所以就是想听人夸他吧?云楚鼓着腮帮子,憋了半天也不知怎么反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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