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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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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此事,孟姝觉得既是诧异,又庆幸,“祖母心安,孙女的确碰到了危机,可每次都化解了。”并且次次都是关键时候,她又逃脱了危险,这大概是老天庇佑。

孟姝默默的思忖着。

老太君长叹不息,望着院中的一株百年之久的海棠树暗暗祷告:孟家列祖列宗啊,如今孟家仅剩下这几个孩子了,万不能再有事。

孟姝长途跋涉归来,老太君与她说了几句话,就让她回房歇着了。

孟温晴心事重重的回到芙蓉苑,如今的镇国公府已经遣散了近大半仆从,她让身边仅剩的婢女留守院外,独自一人入了院内,她朝着墙角望了几眼,确保那家伙今日没来,这才稍稍心安。

昨日就得知二妹会带着兄长归来,她与祖母几乎是一宿未眠,这会子正犯困。

孟温晴推开房门,刚踏足内室,她脚步猛然一怔,一双漂亮的水眸登时就露出不满之色,只见那混账正大剌剌的靠在她的绣榻上,一条长腿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委实不雅致。

孟温晴疾步走上脚踏,怒视榻上男子,见他一身绯红色绣金线蟒蛇纹的袍服,腰束玉钩,衬得腰肢精瘦修韧,此时正阖眸假寐,他闭着眼时,眉心也是微微蹙着的,少年老成,才弱冠就已是权柄煊赫,乃手握生杀大权的麒麟卫副指挥使。

孟温晴压低了声音怒喝,“你在做甚么?从我榻上起来!”

真是愈发得寸进尺!

此前只是翻墙过来讨杯茶喝,现在倒好,直接登堂入室了!

谁能想到隔壁那个不受器重的庶子,有朝一日会成为杀伐果决的佞臣?!

孟温晴实在后悔,当初就不该赐他一饭之恩,更是不该在他数次被毒打之后,偷偷给他送了金疮药。如今可好,孟家本就是多事之秋,她又被这厮给盯上了。

顾厉幽幽睁开眼,那双丹凤眼犀利深邃,唇角噙着缱绻笑意,似是瞌睡尤在,嗓音低沉极了,“我昨夜受你所托,连夜暗中护送你二妹回京都,怎么?你这就过河拆桥?好歹让我歇息片刻。再者,你这绣榻到处沁香宜人,我很是喜欢,就爱躺在上面。”

孟温晴被堵得哑口无言。

她的确求过顾厉办事,唯恐二妹难以活着抵达京都,她收到二妹书信之后,便求着顾厉出城暗中接应。

人情债难以偿还。

孟温晴咬了咬唇,转身就要下脚踏,下一刻去被人握住了手腕,一拉一扯之间就让她一个天翻地转跌倒在了榻上,可她也不是个吃素的,即刻与登徒子打了起来,但男子和女子的力气悬殊颇大,孟温晴被摁在了榻上,顾厉撑在她身子左右两侧,困住了她,轻笑一声,“孟家大小姐,你非要闹出动静的话,我可以奉陪,最好是可以闹到满城皆知,让赵家尽快退婚。”

成熟男子的嗓音磁性低沉,呼出的薄荷气息直直扑在孟温脸上,这家伙再不是当初的卑微少年郎了,言行举止皆透着奸佞的强势气度。孟温晴愤然转过脸去,一眼不想多看顾厉。

这厮就是天子爪牙。

是地狱鹰犬。

祸害过的忠诚比比皆是。

见美人不搭理,顾厉也不恼怒,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低人一等,是个卑微者,以前只能远远看着她,是他不可触及的皎皎皓月。此刻,顾厉目光所及,是美人雪腻纤细的脖颈,雪肌之下隐约浮现淡青色脉络,他俯身深吸一口气,嗓音喑了喑,“怎么?还舍不得那姓赵的?他若是想娶你,必然已经娶了,足可见姓赵的就是个贪生怕死之人。你听话些,尽快退婚。”

他的唇即将触碰到美人香肌。

孟温晴浑身一僵,奈何完全使不出力气。

可她的僵硬和眼神回避,就是明显在排斥。

顾厉稍一顿,到底没做什么,抬首细细看着美人逐渐涨红的脸,不由得轻笑,像是被取悦了,他笑起来有股子市井浪子的风流,“孟大小姐,你因何面若夹桃?是羞红了脸?还是被我这个登徒子气煞了?”

孟温晴已经懒得与这厮斤斤计较,思及兄长还在昏迷不醒,她忍着羞辱,正面看向顾厉,“你昨晚告诉我有关薛神医之事,可是真的?薛神医当真已为太子所用?”

顾厉丹凤眼微眯,眼底掠过一丝异色,但很快就消失殆尽,他从孟温晴身上下来,躺在她身侧,一条铁臂压住了她,闭眼之时哼笑道:“孟大小姐,我顾厉此生便是做尽恶事,也绝不诓你。”

孟温晴试图动弹,却是被登徒子压得更紧,她太了解他了,索性放弃挣扎,只要对方不强行逼迫,她可以选择一忍再忍,毕竟眼下的孟家再也不能得罪顾厉这厮。

孟姝昏睡了整整三个时辰,醒来已到了日落西斜之时。

晓拂撩开珠帘,浅步靠近,笑吟吟说,“姑娘,燕王殿下来了,正在前厅等着见姑娘呢。”

燕王表哥来了……

孟姝并没有想象中的欢喜。

她自幼就与燕王定下婚约,儿时对男女爱情本就不懂,随着年纪渐长,倒是也觉得燕王表哥卓尔不凡、温润如玉,但她对燕王的情感并没有到非君不嫁的地步,无非只是少女怀春时有过一些小悸动,但如今孟家突遭变故,她此前好几次入宫求见姑母,皆遭遇冷眼相待,她对这桩婚事已不抱幻想。

不过,既然燕王来了,她是要去见一面的。

不多时,孟姝走出闺房,在院中西花厅见到了燕王。

燕王比太子小一岁,如今刚弱冠,他一袭宝蓝色锦缎长袍,白玉冠束发,手中一把折扇半拢,见孟姝走来,他立刻起身,径直往前迎了几步,眸光关切缱绻,“诺诺,你可算是回来了。”

燕王行至孟姝面前,见她三千青丝仅有玉扣固定在身后,两绺发丝垂于鬓角,原本尚存几丝婴儿肥的脸蛋清瘦了一圈,但丝毫不影响她原本的容色,他的小姑娘似是抽条长高了不少,半年未见相思成疾,燕王身上有淡淡的皂角气息,他是今日才快马加鞭从岭南归来,回燕王府沐浴之后,立刻来见孟姝。

却见孟姝这般随意打扮,他心中一沉。

无论男女,唯有在见心悦之人时,才会精心打扮。

孟姝这般随意就见他,或许他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并不是那么重要。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燕王并未表露出来,眉目温和,道:“诺诺,我给你寄的书信,你可曾收到?这半年我一直在外周旋,定会尽力保住舅舅,你别怕,有我在。”

说着,燕王握住了孟姝的手。

纤纤玉手握在掌中,燕王这才稍稍心安。一想到自己呵护数年的娇花在外颠簸半载,燕王怜惜不已。就算是不能娶了孟姝,他也定要将孟姝纳入羽翼之下,深藏心中多年的欲望已逐渐掩藏不住。

可下一刻,孟姝似是不经意抽回了自己的手,她狐疑的看着燕王,“表哥,你说什么书信?我不曾收到过任何书信。”

燕王眉目一沉,难怪他一直没有得到音讯,原来是表妹不曾收到他的书信,思及此,燕王既是恼怒,但又稍稍心安,他还以为是表妹不欲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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