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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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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乔跟骆辰没有立即离开包厢,而是深入地谈话了下去。

虞乔:“你们当时是谁先对谁……”

骆辰叹息:“是他跟我断了关系的。”

虞乔大为震惊。

贺辞先提的分手,现在反而把人家当白月光?这当时又为啥自作自受啊?

“为什么啊?”虞乔疑问道,这得是几万字的狗血故事都写不完吧。

“为什么……”骆辰有些欲言又止,半晌才道,“可能有些误会吧,当时……算了,一言难尽。”

虞乔点了点头,体贴地不愿意再问了。

一言难尽往往不是真得指一言难尽,而是有些不好说出口的。

骆辰看向他,反过来问道:“那你呢?你是怎么到贺总身边做助理的?”

“我……”虞乔摸了摸鼻尖,“一言难尽。”

毕竟联姻的事,实在不好对骆辰这位“白月光”开口,搞不好要起反效果。

……恐怕也不是“搞不好”,而是一定。

更何况如果他把这俩人撮合成了,那联姻的事也就可以不了了之了,自己的身份就很单纯只是助理而已。

“不过当助理的话,主要就是为了给贺总调整作息状态。”虞乔很坦诚地评价,“照他这种折腾人的作息,估计再没几年就要英年早逝了。”

骆辰失笑出声:“说真的,我从来没听到谁敢这么评价贺辞哥,大部分人都很……惧怕他。”

虞乔想了想,对这句话的真实性不抱质疑。

不过他没开口说,说自己之所以不怕贺辞,是因为反正已经记忆全无仿佛死过一次了,所以就没什么可以顾忌,可以牵挂的了。

他最近也慢慢意识到,身边竟然一个值得自己牵挂,以及牵挂自己的人都没有。

“我无所谓。”虞乔说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也不怕他炒了我。”

反正现在当助理只是为了钱罢了,赚够了就跑了。

“贺辞哥的作息真得很差吗?”骆辰说回了这个话题,“我有听说过,自从他……分手以后,就开始变得非常不珍惜自己了。”

提到这里,骆辰垂下眼帘,也就是不知道那个抛下了贺辞的人到底是谁,如果知道是谁的话……

如果能想办法让他答应跟贺辞复合就好了,这样就不用看着贺辞这么痛苦,甚至苦也不会跟任何人说。

虞乔睁大眼睛:“你都知道啊??”

骆辰一怔:“当然……不是都知道吗。”

虞乔合上张大的下巴:“没,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不然你……”

不然也不会这种状态跟贺辞相处吧?

虞乔试探道:“那你不觉得,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还没放下?”

“当然能。”骆辰苦笑,“但是我又有什么办法?”

虞乔眨眨眼,沉默了。

好复杂,爱情的世界他不懂。

或许指的是确实无法复合?因为不能改变的原因无法复合?所以贺辞才会一面提了分手,一面又在之后的这么多年内为之痛苦?

虞乔把逻辑理顺了,顿时觉得贺辞有点惨。

原来即使是霸道总裁,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也有解决不了的事,不是什么事都能如意的。

像言情小说里那种只手遮天的霸总果然还是少数啊!

虞乔脑补了一出狗血的豪门爱情大戏,沉默了。

还得慢慢来才行,看来关节是在贺辞那边。

两人没再说什么,骆辰却像被勾起了愁肠,叫了酒来。

虞乔舍命陪君子,边喝边聊了一个小时,说了什么自己也记不太清了,总之说了很多事。

还好喝得不多,两人意识都还算清醒,离开了包厢。

林秘书恰好下来看看他们什么时候回房间,迎面碰了个正着,于是对骆辰说道:“您有个行李箱刚寄过来,我帮您拿上去吧。”

虞乔拍了拍胸脯:“没事,我帮他拿就行。”

林秘书想要阻拦他,心想得早点把这人送进贺总的房间才算完成了今晚的任务,奈何虞乔喝得稍微有点上头,压根不管他在说什么,坚持自己去前台取行李。

骆辰稍微喝了一点酒之后也不再端着了,把林秘书推到了一边,跟虞乔两人往前台去。

林秘书没辙,想着还得有工作任务没完成,就没管这上头二人组,想着干脆让他们自己回房,于是拿出两张已经准备好的房卡,辨认了一下房号,把给骆辰的房卡塞进了骆辰口袋里,再把跟贺辞同一张的房卡放进了虞乔口袋里,径自回了自己房间工作。

虞乔从前台拿了行李箱,主动拖着往电梯里去,艰难地辨认了一下口袋里放卡的数字,按下按钮。

酒店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电梯门口的位置略有些不平整的凸起,虞乔在这里稍微绊了一下,行李箱轮子刮在了脚踝上。

虞乔倒吸一口凉气,低头去看。

“怎么了?”骆辰吓了一跳,忙凑过去看,“划伤了!”

“没事没事。”虞乔只感受到了一点细微的疼,低头随便看了一眼见不是很严重,便无所谓道,“没关系,我一会回房间稍微处理一下,我先送你回去吧。”

骆辰坚持不让他拿行李箱,两人推让之间,听到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骆辰动作一顿,酒猛地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

他倏然抬头,看向站在几步开外的贺辞,小声解释道:“小鱼他脚踝划伤了,我正想着……”

贺辞的眉心微微蹙起,下意识地低头看去,果然看到白皙细瘦的脚踝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有细细密密的血珠渗了出来。

“没啥的,我自己能处理。”虞乔坚持说道,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步,试图让自己脱离贺辞的注视。

很莫名其妙的,贺辞的这种注视突然让他觉得心跳加快。

虞乔觉得这一定是酒精的作用,于是用力深呼吸了一下,试图让自己的心跳平复。

“过来。”贺辞简单下命令道。

“啊?”虞乔一怔。

骆辰先反应了过来,把箱子趁机抢了过来:“你去跟贺辞哥处理一下伤口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虞乔还想挣扎一下,奈何骆辰跑得比兔子都快,一下子就没影了。

贺辞已经走出了几步,见虞乔没跟上来,又转过了身看他,眉眼间虽然轻描淡写,但是说出的话却又含着不容置疑的味道:“过来。”

虞乔:“……”

认命了。

他抬起沉重的双腿,跟在贺辞身后。

酒店一片安静,只有壁灯洒下的昏黄光线染在厚实的天鹅绒地毯上,显得静谧而温暖。

但是虞乔却觉得浑身冷飕飕的。

他抬头看去,正好能看到贺辞高大淡漠的背影,仿佛也能看到那上面缭绕的雾气。

零下十八度特有的那种雾气。

虞乔不知道贺辞为什么要亲自给自己处理伤口,被酒精浸得稍微有些不清醒的头脑令他没法好好地思考这个问题。

当然,他觉得即使自己是清醒状态的,可能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直觉告诉他,贺辞好像又不大高兴了。

虽然打从自己跟贺辞第一次见面起,他就觉得贺辞心情不佳,但是此时似乎更加严重,不仅心情不佳,还带着些令人胆寒的阴郁怒气。

回到贺辞的房间,虞乔跟着他走进去,站在门边。

“关上门。”贺辞淡淡看向他。

虞乔动作犹疑地照办了。

察觉到他的犹豫,贺辞冷笑一声:“怎么,难道还怕我杀你灭口?”

虞乔:“???”

还有这种可能的吗?

看到青年脸颊上淡淡的绯红,贺辞就知道他又有点喝上头了,现在可能说什么都会被他当真。

贺辞没再逗他,而是找出了小医药箱,随手指了一下沙发:“坐下。”

虞乔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在沙发边坐下。

贺辞拿出碘酒棉签和创可贴,坐在他身边,把碘酒瓶子递给他:“自己消毒。”

虞乔接过来:“哦。”

反正都要自己上药,那叫到他房间里来干嘛啊?莫名其妙。

虞乔心下吐槽道。

他捏紧了碘酒的瓶盖,用力一拧。

……没拧开。

他有些不敢置信,再次用力,简直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还是没拧开。

???

虞乔觉得这不可能,一定是这碘酒瓶盖被502胶水给焊死了,一定就是贺辞在故意整自己,怪不得非要他来这里处理伤口呢!原来在这等着!

贺辞看着他挣扎两次,无奈地闭了闭眼。

果然是喝醉了。

虞乔转头看向贺辞,瞪着他:“你弄的?”

贺辞:“?”

虞乔指了指瓶盖:“这就是你的目的?”

贺辞挑了挑眉,凉凉地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你拧不开是因为你拧反了。”

虞乔:“……”

他呆了半晌,消化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哦。”

他重新试了一下,果然很顺利就把瓶盖给拧开了。

贺辞从鼻子里冷笑了一声,还是老样子,只要喝了酒就跟智商降到负二百五一样。

眼看着虞乔沾了碘酒,但是却怎么也对不准自己脚踝上伤口的时候,贺辞冷眼旁观,心想绝对不会帮忙的。

曾经也不知道帮这个笨蛋处理过多少次伤口,但是也没换来几声好话,想让他撒个娇都难于登天。

虞乔独自努力着,有点较真。

酒劲上头,晕眩感让他有些看不清伤口的位置,又或是看清了但是手上的动作总是出差错。

他到最后都开始怨怪为什么这个伤口这么细,找起来那么难了。

正当他腰都酸了的时候,手中的棉签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一把夺走。

贺辞不耐烦地把这只都已经干涸了的棉签扔了,拿起新的棉签沾了碘酒,帮他涂在了伤口上。

沾取碘酒的时候他的动作还有些粗暴,但是棉签一触碰到虞乔的伤口上时,他的力道就下意识地放轻了。

虞乔直起腰来,按了按酸痛的肌肉,轻轻叹气。

“我只是喝了点酒所以才涂不准的。”

贺辞把创可贴给他贴好,闻言眯了眯眼,冷哼了一声。

就知道这个小白眼狼不会认自己的好。

“所以呢,为什么明明酒量不怎么样,还要喝?”贺辞冷冷道。

“嗯?”虞乔听他这么说,顿时就有点不服了,“我酒量怎么不好了?”

“一共喝了多少?”贺辞一语中的。

虞乔想了想,丧气了。

确实不多。

“或许是因为度数高。”虞乔不死心地继续找原因,最后耍起赖来,“再者说了,你怎么会知道我酒量好不好,你知道什么……”

贺辞闻言,眼神里的神色又冷了冷。

是,说得没错,自己有什么立场去说了解他?

“你现在喝成这样,算不算渎职?”贺辞恢复了冷淡的神情,“还怎么保证我今晚的作息正常?”

虞乔睁大眼,顿时不爽了:“你这人怎么不识好人心啊?我今晚喝酒还不是为了你?”

贺辞:“?”

他冷笑一声,觉得实在搞笑。

跟自己当初的情敌亲亲热热在一起喝酒,也不知道阴阳怪气给谁看,还好意思说是为了他喝酒?

虞乔看出了贺辞神色中的不赞同,觉得自己的工作没有得到肯定,脚踝上的伤口适时地疼了起来,于是怒道:“还有我这伤!这得报工伤!”

贺辞从未听过这么离谱的“工伤”,反倒好奇起来他能就此说出什么花来:“那你说报工伤的理由是什么?”

“我 ……”虞乔憋出一个字来,又觉得说不下去了。

毕竟直接说是为了撮合他跟骆辰旧情复燃就显得有些……过于直接。

万一贺辞现在对骆辰情绪还是比较激进,自己直接这么说了,那必然是起到反效果。

见虞乔憋半天也憋不出第二个字,贺辞勾了勾唇角。

喝醉的虞乔,让他看出了从前的些许影子来,喜欢强词夺理,喜欢乱说话,跟平时有些不一样。

他眼眸沉了沉,注视着虞乔,忽然发现这五年过去,时光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还是那样像是不谙世事的少年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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