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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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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身体素质而言,苏格兰算得上极佳。饶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不到三个月的功夫,他就又能够活蹦乱跳了。

当然,这个活蹦乱跳的标准,是他自己定义的。

可悲的是,只要琴酒派过来治疗他的黑市医生不点头,他就别想下床走半步。

这无疑让苏格兰感到特别憋屈。

阳光明媚的一天,蓝天白云透过透明的玻璃窗映照于苏格兰的眼眸之中,黄鹂停留在窗外的绿树枝头,漫不经心的梳理着自己的羽毛,间或传出几声悦耳的啼鸣。

茶褐发色的青年懒洋洋靠坐在床头,薄薄的被子凌乱地盖在腹部,温润的眉眼显出几分倦懒。

他的唇边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一本正经的同为他换输液瓶的护士商量:“理惠子小姐,你看我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如就让我下床走走吧……”

青年的声音轻柔醇厚,仿佛一阵恰到好处的和煦春风,吹得人心头发痒,绕的人面颊微红。

双颊染上一层绯色的护士小姐露出一个腼腆的笑,用轻柔的嗓音回答他:“不行呢。”

说话间,理惠子的动作不停,熟练的将新药袋挂上,并从自己推来的小车上取出一个一次性的针头。

白炽灯的光在银白的针头上一晃而过,反射出令人胆寒的冷芒。小护士的笑容依旧羞怯,连说话声也是轻声细语的。

“请把手伸出来吧。”她仿佛害羞一般低下了头,“警官先生。”

诸伏景光:…………

景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慢腾腾的伸出一只手,抱怨道:“每天都这么来一次,我都快被扎成筛子了。”

他的目光下垂,落在自己的右臂上。

每每看到自己的手时,诸伏景光都会感到一阵陌生。甚至于如果不是长在自己的身上,景光都要忍不住怀疑,这究竟是不是他原本的手。

手腕偏细,侧部的豌豆骨凌凌的支棱着,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掰断,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个狙击手的手腕。毫无生气的小臂内侧有好几个针孔,衬着青色的静脉血管,颇有几分形销骨立的可怜。

随着他几乎感觉不到的疼痛感,小护士已经将针头扎进了静脉。

她没有急着走人,而是拉了把椅子坐在了苏格兰的病床前,摆出一副打算促膝长谈的模样。

苏格兰:“……?”

他好奇的一抬眸,原本恹恹的神情中流转出几分亮色:“怎么啦?”

“您不是一直觉得无聊吗?”理惠子一本正经的开口:“今天我正好有空。”

说到这里,她扬了扬脸,眼眸中露出几分娇俏的明丽。

哪怕被口罩遮了半张脸,但从她一双精致的眼瞳中,仍可以窥探出这个小姑娘的美丽。

这三个月来,除了一个一直面瘫着一张死人脸的医生,就只有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护士看顾自己。

想到这里,苏格兰忍不住有点心软,顺着她的意思笑着说:“那可多谢理惠子小姐了。”

“我记得,你是琴酒先生带过来的。”理惠子双眸一亮,饶是仍旧一副温言细语的模样,神情中却能鲜明的看出她的兴致勃勃:“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呀?”

苏格兰笑容一僵。

这倒不是因为他对‘照顾自己的护士小姐更加关注琴酒’这件事而感到尴尬,只是——

他和琴酒的关系如今仍需要保密。虽然从琴酒派理惠子来照顾他可以看出,琴酒对于理惠子还是有几分信任的。不过这信任度到底有多少,理惠子又知道了多少秘密……还是个未知数。

如果是景光自己的事情,恐怕他不会这么为难。只是事情涉及了他的朋友——还是救他一命的朋友——他不得不谨慎行事。

不过,不管理惠子的做法是不是不合时宜,又或者她干脆就是一个有威胁的‘暗棋’,这时候翻脸都不是什么好主意。

茶发青年面上仍是一副笑意盈盈、仿佛没有觉察到任何异样的模样,心头却不由自主的警惕起来。

“你觉得呢?”他温温和和的笑,温温和和的绕圈子,温温和和的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透出来:“你是怎么想的?”

他眉眼温柔,春风和煦。

……………………………………………………

于是当琴酒久违的走入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的一幕。

茶发青年没骨头似的半靠半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同床边坐着的年轻护士说这话,温润的眼眸中带着点点纵容,时不时引出女孩一阵清越的笑容。

琴酒:“…………”

他抬手屈指敲了敲墙,引来两道一同看来的目光,冷绿色的眼眸带了点轻慢:

“看起来——”他拉长了语调,愈发显得嘲讽:“你的日子,过得不错啊。”

景光轻咳一声,有点尴尬的笑了下,没话找话:“你来啦……”

这还是三个月以来,琴酒第一次看他,以至于景光几乎有点受宠若惊,下意识的关心道:“组织里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琴酒扫了他一眼。

到底是生死关头走了一趟,命悬一线的重伤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养好的。茶发青年原本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如今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嘴唇更是毫无血色。

单薄的病服空落落的挂在青年的身上,看起来整个人都瘦了不少,双颊的肉深深的凹陷下去,唯有一双眼睛仍是清亮有神。

他用这双清亮的眼睛看着琴酒,一本正经的抱怨:“阿阵……我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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