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1 / 2)
一连过了几日,盛夏的日头也愈发毒辣起来,光影惺忪,透过窗棂缝隙处,洒进了屋子里,照亮了满堂的寂静。
姜梨正趴在红楠木案桌上,手撑着额头,百无聊赖的写着字,脸上愁云惨淡。
她自小便最讨厌写字了,可京都谁人不知姜柔写的有一手好字,她既是代替长姐嫁过来,做了顾府主母,难保日后不会有要写字留署名的时候,若那字迹相去甚远,被夫君发现后,他生气的后果是她不敢想象的。
所以,姜梨即便是再讨厌,此时也不得不耐着性子练字。
要说起来,自打那日打雷下了场大雨过后,这都已经过去五六日了,再没下过雨,她再找不到借口去找夫君了。
她不是没想过做点膳食给他送去的,可听绿荛说,给顾珽送去的膳食都是有专人负责的,她就算是真做了,也是送不过去的。
书法一道,讲究的就是执笔之人需得沉心静气,她此时心中装着事,一心不可二用,手下微微松了点力道,手中的狼毫不受控制的抖了下。
姜梨眼睫微颤了下,低头看去,只见本练的上好的字登时被晕开的墨迹,染成了一团黑,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心情不好的时候,怎么就连这笔和墨水也要碍着她。
绿荛在旁边为她研着磨,她没读过书,自然看不懂出个好歹来,最多也只能看出夫人写的字清秀又好看,见那墨迹晕的黑色印迹越来越大,层层的墨水逐渐就蔓延了整张字帖,惋惜的叹了句:“多好的字呀,这怎么就毁了。”
姜梨听了这话,再看着那被浓墨染毁了的字帖,心中躁郁更深了些,看这些笔墨纸砚也不顺眼了,索性直接不练了。
正生着闷气,她突然到外头传来了些声音,隐隐约约的,带着些低低的嘤嘤声,听不太真切。
是有什么东西在叫吗?
姜梨一凝耳,仔细听去,就听出那道声音有些微弱,嘤嘤叫唤着,有些像是人类的婴儿啼哭的声音,但也不完全像,在这大白天突兀的响起来,显得诡异的很。
脑海中不合时宜的想起崩听说过的那些怪力乱神的说法,她身上不自觉就起了鸡皮疙瘩。
姜梨莫名有些害怕,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祈祷着是自己出了幻听,转头看向身边的绿荛:“绿荛,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绿荛自然是听见那诡异的声音了的,她素来胆子小,这会儿心里害怕起来,忍着想打哆嗦的双腿,颤着嗓音说道:“夫……夫人好像没有听错,青天白日的,不会是……不会是有鬼吧?”
不怪她这么想,自从大人出事之后,那性子就变了,府中已经相继处置了好几个婢女小厮,这……这不会是那些人的冤魂回来索命了吧?
越是这么想,绿荛脸上的惊惧就更深了些。
这话说的太过怪力乱神了,姜梨自然是不信的,抬头看了眼屋外的日头,心里更加不相信她这般说法了。
话本子里的鬼都是午夜时分才会出来作祟,这光天化日之下,绝对不会是有鬼。
既然不是真的鬼,那就只能说有东西在些装神弄鬼了,老实说她还挺好奇的。
姜梨眸子里染上些好奇,眼珠子也滴溜溜的转,就欲起身去看看那边究竟是什么东西。
绿荛见此连忙伸手阻拦了她要起身的动作,“夫人不会是想要过去吧,不可不可。”
姜梨没她这么害怕,她从前寂寥的时候看过许多灵异的话本游记,对这些未知的事情只有好奇,再看她惊疑不定的表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绿荛,这大白天的哪能有鬼,你啊就是胆子太小了。”
按捺不下心中的好奇,姜梨放缓了步子,绣鞋踩在地上,只发出了些微的声响,小心翼翼地朝那声音发源处走去。
绿荛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心下止不住的怦怦乱跳,可她胆子小,只能心惊胆战的在后面看着,却不敢上前去。
从前大人还未出事时,府上也常有朝臣贵客携了家眷过来做客,那些大人家中的小姐惯会对她们这些婢女颐指气使,娇气又蛮横,伺候不好还有得磋磨。
于是最开始得知管家要挑人来伺候这新过门的夫人时,府中的姐妹们没有一个是想来的,都盼着别被挑来侍候这不知脾性的夫人。
绿荛当时也是这般想的,万万没想到管家最后将她给挑了过来。
自从她跟在姜梨身旁伺候后,万事都小心翼翼,生怕被捉了错处被磋磨。
可随着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才发现夫人不似那些名门小姐娇纵跋扈,也从不将她当任由呵斥的工具来对待,反而待她极好。
绿荛不禁双手并拢,对着头顶的青天暗暗祈祷着。
老天爷,夫人才刚嫁过来就要守活寡,已经够可怜了,可千万不能让她出事啊。
那头的姜梨走近了假山,等听见那本微弱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再细细寻着那声音的来源处往前移动,最后将目标锁定了眼前的假山石缝。
这处的声音比其他地方都要清晰许多。
姜梨抱着势必要这东西好看的心,再顺着的来源处探过去,伸手直接将面前的假石推开。
等见到里面藏着的东西后,她那双眸子登时就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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