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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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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惜月却没放下心中大石,被他这般一问,反倒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我是……”她磕磕巴巴道:“我不是故意要打听的,我保证,我保证不说出去!”

李玹叹了一声,问:“都打听到什么了?”

“也、也没什么。”被人当众逮住,段惜月心中叫苦不迭,知道现下怎么也逃不过,便使出平日里那些招数:“我不会告诉别人你身份的,我就只是画画像而已,你相信我。”

她双眼灵动,一扇长长的睫毛似是羽扇般,骚动着李玹的心。

他将人放开,撇过头道:“我虽是刺客,却不滥杀无辜,你不必怕我。”

这句话如同魔咒般,解了段惜月心中所有苦恼。

她立刻松了一口气,转身冲他笑道:“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李玹轻轻抿唇,道:“不怕了?”

“我……我才没有怕你。”段惜月笑,“我就是今日太累了些。”

李玹内心暗笑。

方才还如那霜打的茄子,一听他说不会伤她,就又来了劲头,若说是累,倒不如说是吓累了。

“你真是刺客吗?”段惜月脱了束缚,立刻就好奇他身份来,“我听说刺客都是行踪隐蔽,怎地你还每日来茶楼吃茶?”

她真是好奇,连带着眼睛里都带着求知般的光,像极了市集上看杂耍的娃娃。

李玹闻言点头,用那饶有兴致的眼光打量着她:“刺客也是凡人,吃的是凡间谷物,喝的是凡间水,除了执行任务,平常自然与普通人无异。”

听他说起那执行任务,段惜月秀眉微蹙起,想了想问道:“那你执行任务时会不会很危险?”

“姑娘对在下的事似乎很感兴趣?”李玹道:“不过在下是亡命之徒,有些事情不便多言,姑娘若是想知道,在下也不是不能说,只要姑娘回答我几个问题便行。”

段惜月看着他,犹豫问:“什么问题?”

“姑娘是何人?”李玹视线落在她身上,目光灼灼,像是要将她看穿。

段惜月猛地一愣,尴尬笑道:“你想知道这个做什么?”

李玹凤眼微眯,心中做了十足的盘算。

“姑娘如今知道我身份,我虽不伤无辜,却也怕自己行踪暴露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姑娘总要透露个身份,让在下知道,姑娘是个可信之人吧?”

他久居东宫,习惯了和不同的人周旋,说出的话极有威慑力,便算是朝堂上那些老狐狸都怕他几分,又何况是段惜月这自小被娇宠着的大小姐?

段惜月怕他误会,当即便解释道:“我自然是可信的!”

看着他轻挑的眉,知道他不信自己,段惜月心中纠结了一番,才做出一副豁出去的表情,道:“你在外头打听便知道,我是段府的小姐,我爹是御史大夫段如风,他为官清廉正直,除过不少贪官,你可以去街上问一问,便知道我没有说谎!”

“原来是段姑娘,失礼。”李玹道:“段大人和段夫人的名声如雷贯耳,整个大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方才是我冒犯了。”

见他总算信了自己,段惜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无妨无妨,你信我便好,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在这里。”她犹豫了一阵,抬起水灵灵的杏眸看他,“那我每日来清风轩的事,你能不能也帮我保守秘密?”

“那是自然。”

“太好了!”

段惜月激动不已,同他保证了一番,突然想起他方才说的那话,不禁问他:“你们江湖中人,也曾听过我父亲的名号么?”

见他点头,又激动地问:“那在你们江湖人眼中,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段大人与段夫人伉俪情深,携手助当今圣上夺下江山,稳固社稷,百姓称赞他们是对高洁夫妇,可在我们江湖人眼中,不过羡慕的是他们患难与共,携手白头而已。”

这倒是。

段惜月想了想他身份,念着自己方才问的问题他还没有回答,便又问道:“你为什么会当刺客?当刺客是不是很危险?”

她说:“我也不是要故意打听,你若不方便说,那便不说吧。”

“独身一人,苟活罢了。”

李玹神色稍变,眸子里露出几分怅然。

他母亲是渭南的普通女子,在渭南结识了他父皇,那时他只是个被贬去渭南的闲王,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没多久便有了他。

他爹娘也曾是对恩爱夫妻,也曾那般叫人艳羡过,可四岁那年,他父王回大凉面圣,不久,渭南兵变,他被人一路护送到大凉,才知他父王临走时问他的那句“怕不怕”是什么意思。

他不怨他父王将他性命赌上,他知他无奈,便不曾怨过,只是他独身在渭南等他回来的那几日夜里,总想起他去世的母亲,一想,便甚觉孤寂。

在渭南时,他父王总教导他礼数,教他不争不抢,教他懂事听话,到了大凉后,他随着他父王住进了东宫,看着他身边一日一日多了许多人。

那是君恩,他父王不能拒绝,可看着那些女人,他却开始怨起了他。

八岁那年,先皇病逝,他父王继承大统,他也顺理成章成了太子,那冷冰冰的太子位,他曾无数次厌弃,那坐在上面的,不过是一具躯壳,一具再没了从前心性的躯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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