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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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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不时在他斯文俊朗的脸上投下斑驳,苏阑瑰意琦行,一时也分不清自己是在追着破碎树影看,还是盯着他看。

盯得久了,那红炉点雪的灼热又照原路寻上来,迫她低折。

苏阑悄然将头挪到另一侧,时过暮春,风里已经有了初夏的味道。

沈筵在等红灯时停下来,瞥了眼她膝盖上的课本,“在考注会?”

她轻轻“嗯”了一声,“就差这一门了,不好半途而废。”

对话戛然而止。

又过了好一会儿,苏阑才又问了句,“沈先生年纪并不算大,怎么是陆良玉的舅舅?”

沈筵目光沉沉,“这就话长了,是历史问题。”

“那想必是段风流史了。”

沈筵瞧着小姑娘褪去了拘束感,嘴角也噙了丝似有若无的笑意,“你岁数不大,懂得还不少。”

苏阑也不掩饰,“一个学校里待着,关于陆良玉的家世,总归听说了一些。”

一直到她在学校大门口下了车,苏阑才意识今晚自己有多饶舌,她一向都是个深静少言的姑娘。

尤其是在不熟的人面前,但熟了之后,大家又觉得她这人嘴毒。

她从前甚至认为,以她这样的聊天水准,永远单身也不成问题。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室友已经拍了拍她的肩膀,“刚我看见你从宾利上下来的,老实交代,是不是向陆良玉缴械投降了?”

苏阑双手抱书,“要缴也是他缴,我哪儿来的枪?”

邝怡笑得枝头乱颤,“这种破路你也要开车?”

二人一路挽手并肩走回宿舍。

邝怡考上了中福集团总部,只差办入职手续,她是北京本人地,家里对这份工作还算满意。

中福集团作为屹立百年的老牌g企,福利待遇在体制内都是首屈一指的。

才刚到宿舍楼下,就看见她的男朋友路徵倚在路灯下等她,苏阑推了她一把,“喏,你男朋友。”

邝怡不大愿意见他,“请注意你的措辞,加个前字,他是我的前男友。”

苏阑听说前段时间他们在闹别扭,就为了毕业后的去向问题,路徵考回了他们广州的z大读研,当然希望邝怡和他一起去。

可邝怡是家中独女,她父母坚决不同意她一个人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广州,尤其还是为一男生。

这就是每逢大四多分手的标本级现象之一了。

苏阑轻声问,“你们真分了?”

邝怡装作云淡风轻,“谁都不妥协,他连异地恋都不肯,只有分手了。”

怎料这句话被路徵听了去。

他高声道:“我不会和你分手的,不就是异地吗?老子不信这个邪了!”

邝怡一贯爱他这副读书人的酸文假醋下盖不住的地痞样儿。

她当即跑过去,“你怎么想通的?”

“靠!老子昨晚喝多了倒在路边,看见两个穿汉服的女生,还以为我他妈已经升天了。”路徵把自己的棒球帽给她戴上,一把将她兜到怀里摇啊摇的,“我一想那哪儿成啊?我死了你不得哭死?”

邝怡呸了一声,“你爱死不死,谁给你哭丧?”

看来今晚这对冤家还有的腻呢,苏阑边笑边摇着头独自上了楼。

少年人之所以称之为少年,是因为他们永远横冲直撞。

想做便去做,管什么对错?

在苏阑听起来,连这声呸都是甜滋滋的,胜过千言万语。

而这次跳湖事件注定会成为p大史册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没多久几个学院之间就传开了,而最广为流传的版本,则是哲学系那个青春洋溢、来头不小的陆少爷表白失败后,为冰山学姐寻死觅活,伤情过头奋不顾身地跃进湖中。

就苏阑和邝怡去食堂打个饭的功夫,已经听见了十来拨各色人等在议论。

邝怡拿筷子当话筒:“作为当之无愧的女一,我能采访一下,您现在的心情如何么?”

苏阑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架势,淡定地伸长了筷子挑干净菜里的葱段,“这女一换人当吧,我是当不明白了。”

他们嘴里的故事根本和她不搭边,整段扑朔迷离的描述里,唯一可考的只有未名湖这个地点。

她们的辅导员秦教授就在这时候朝她们走来。

他放下手里的饭盒,“聊什么呢那么高兴?”

两个人同时问了句好。

邝怡说:“老师今天不吃小灶啊?和我们同甘共苦来了?”

秦教授扶了扶眼镜,“我找苏阑有点事情。”

苏阑转头,有些纳闷,“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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