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府县生活5认字（2 / 2）

顾兆顿时犹豫起来，黎周周涨红脸，借口锅里烧饭赶紧去灶屋凉快凉快。

这会天还没黑，如今快五月中，天长，黑的晚。

顾兆静下神，拿书包进里屋，先把校服换下来，穿婆短打，打开窗户，外头光线透进来，将这几天准备的周周小课本和周周练习本拿出来。

练习本是配套小课本的，类似小时上的苗红本。

顾兆开始裁纸，大小是苗红本大小，方便周周拓上面描。还有一个小本，是他过用过的，不过背面可以先供周周字、练字用。

等他做，外头周周喊吃饭。

顾兆伸个懒觉，“来。”放笔出去。

屋檐下洗脸架上搁水盆，里头有清水。顾兆道是周周打的，他洗手，去灶屋端饭，两人一同吃饭。

黄瓜炒鸡蛋，还有洋葱炒肉片。

“吃。”

这就是什么顾兆中午不花钱买食堂荤腥，真的有买食堂菜的钱不如省下来，下午和周周一起吃荤的，他家周周手艺还。

“慢慢吃相公。”黎周周慢慢吃饭。

顾兆一看，心里做坏，捉弄婆，说：“吃太慢也不，一会天黑，都看不清家周周，万一要是『摸』到别处??”

“相公！”黎周周恼羞成怒听不下去。

顾兆单纯乖巧脸，“怎么啦周周~”

“没、没。”

这顿饭吃的爽口，顾兆给他家周周夹多肉片和鸡蛋，说：“一会周周要辛苦，出的力多，现在得多补补。”

黎周周把脑袋都埋进碗里，不敢看相公。

等用完饭，黎周周摞碗去洗刷，用过的脏水倒在桶里拎出去，门口对面靠墙角有污水渠，平日里洗衣、刷锅碗的脏水就可以倒在此处。

家家户户如此。

粪水是有收夜香的，十天半月运一次。

黎周周所有都做完，灶屋打扫的干净，锅碗归置整齐，炉灶下放两根木柴，一锅冷水慢慢烧，应该和相公忙完就能烧，洗漱。

想到此，黎周周脸上难掩羞赧，拴院门进屋。

“有点看不清，会伤眼睛，点会油灯吧。”顾兆说。

黎周周手脚都不放哪里，还要点油灯啊……

可手上是听相公话，拿火折子过来，点油灯送到相公手边。顾兆接过放在书桌一角，笑眯眯的按他家走路都有些木楞的周周坐。

“咱可以开始。”

黎周周：“啊？”怎么就坐在书桌前，窗户也没关。

“刚进门时，周周说今天说什么都答应对不对？”

黎周周坐在凳子上，一双耳朵通红，脸上还稳重的迟缓的点头，嗯声。顾兆忍笑，伸手去翻桌上课本时，不经意手指碰下周周耳垂，然后咳咳，“，咱周周小课堂第一天先试上两刻钟。”

“啊？”黎周周脸颊红的看相公。

顾兆实在是没忍住，弯腰将周周拥在怀中，低头亲亲周周额头，不逗周周，笑经说：“教周周认字。”又撒娇说：“周周不可以说不，咱都说，小课本一周多，准备书还有练习册，周周，婆~”

就差地上打滚。

黎周周反应过来，道自己闹误会，羞得都不道说什么，可相公没拿误会逗他，而是说字，还撒娇耍懒起来，黎周周羞臊，脑子糊涂一团，只要过刚才的误会便，嘴上答应下来。

“，。”

“太，周周小同，咱就开始上课。”顾兆经师上身，说：“看周周同表现的，今天奖励可以让周周自己选，先顾兆两个字，还是黎周周三个字。”

黎周周想也不想说：“想先相公的名字。”

顾兆翻开课本，先‘兆’字。这字简单，给周周培养信心先。

当然先是教周周如何握笔，如何抬腕，一笔一划的先来，慢慢的练，自然刚开始，练习本上七扭八歪的，顾兆便在身后握周周的手教。

差不多，鼓励周周自己。

相公一松开，黎周周握笔的手抖，字也的大，比相公的要大许多，占快半页纸。

“这是用过的纸，拿来给你用不会浪费的。”顾兆道周周想什么先说。

黎周周便安心起来，继续。

等在草稿本上练十来遍，顾兆摊开描红本，让周周拓。他先握周周手教一遍，之后让周周慢慢来。

一个兆字半小时。顾兆见天也麻麻黑，便说：“今日到这里，周周很棒，已经会的名，明天教周周的姓，顾字。”

习不能心急。

黎周周放下『毛』笔，手腕都是僵的，明明么轻的东西，他拿一小会便觉得累，相公一便是一早上，是辛苦。

洗漱后，两人便躺在床上互相给彼此『揉』手腕。

顾兆本想给周周将话本，郑辉借他本包书皮的，周周去弄洗漱水时，顾兆翻开看会，没几页便合上。

就是一穷书生去京城赴考，结和去庙中上香的千金小姐遇见。穷书生对小姐一见钟情，恋恋不忘，后来鼓胆子去表明心迹，结被小姐母亲训斥，意思你一个穷酸书生还想高攀女儿，让仆人棍棒打出去。

书生被折辱，自然是羞愤难当，一大段独，他没有吃软饭的意思，只是钦慕小姐才情才折服，并不是因小姐爹是二品大官巴拉巴拉。

就这个独，顾兆看不下去，能猜到套路。后头一翻，然是。

书生后来高中状元，迎娶富美，十分善解人意体谅岳母，说当日是恶仆刁奴打他，跟岳母你又啥关系？你不过是被身边人蒙蔽罢。

然后赶走恶仆刁奴。一家子其乐融融。

顾兆：……

他要是给他家周周讲这个故，真是傻的冒泡。

这种破书不适合他家看。

于是等洗漱完，两人互相『揉』手腕胳膊按摩，顾兆周周今天在家，有没有发生什么，当然他也说上课认识新同，严谨信、『射』箭、算术，还很臭屁跟他家周周说：“师都夸厉害。”

“算术小天才是宁松镇西坪村黎周周漂亮小相公是也。”

黎周周笑的眉眼弯弯的，忙不迭的应声：“是是是，相公说得对。”

顾兆照旧是笑把脑袋凑过去想钻婆怀里撒娇，可现在跟以前不同，这会得缩身子，便不由想，趁现在年岁还算小能卖萌装乖当小孩，赶紧干，再往后怕是不成。

黎周周抱相公脑袋在怀里，笑说起今日卖醋的张家张嫂来过，与他家隔壁卖包子的许家小孩子吵闹惹起来的。

“以前在村里，小孩一起玩难免打架，得理的人家找上门也是破口大骂，然后讨东西回去。”黎周周这次是长眼，“还是第一次见理亏的许家主动上门拿东西赔不是，可还惹张嫂。”

“觉得，许阿婶并不是真心实意的道歉。”黎周周小声跟相公说。

虽然是送包子。

顾兆觉得这巷子里邻里邻居的八卦都比刚才破小说看，他钻婆怀里太久，有些不舒服，便躺回自己枕头微博，胳膊搂周周的腰，说：“许阿婶道歉是次，主要是借道歉敲打敲打张家。”

“晓得。就是不懂，明明是小情，做错就道歉赔不是，怎么还挑话……”

“放心吧，人家相处十来年，可能过一段时间，要是有个什么做由头，又能和。”顾兆觉得不可能真的断，类似这种怕是之前也发生过，又肯说：“今天张嫂来找你，明个许阿婶也会同你聊天说话，待你热乎些。”

黎周周信相公说的，就是什么都找他？

“咱家新搬来的，是秀才，张嫂拉拢你站队，许阿婶自然不能落后，他找你聊天，你要是想聊就聊，不想聊找借口拒绝都成。”

黎周周说：“这个懂，以前在村里时，杏哥儿也有玩的的哥儿，他俩吵架闹脾气，杏哥儿和桥哥儿都来找说话，对殷勤，他说就听，不『插』手干他关系。”

后来桥哥儿嫁到外头去。

“对的。家周周真聪明。”顾兆放在婆腰间的手慢慢上移。

八卦说的差不多，该干点别的。

黎周周胸口痒痒，脸是红的，侧身过去贴相公。

他也想。

之后便如顾兆猜的样，第二天顾兆上去后，隔壁许家阿婶敲响黎家大门，进来后一路夸，说黎周周才来几天就将家里院子打理的，还种上菜，又夸黎周周打的鸡笼，养几只。

“……抱十只鸡崽，怕养不过折几只，就多抱些，一只公的，以后养大些，相公早起上也能有个叫鸣声。”黎周周也是一碗盐酥花生招待。

倒热茶。

许阿婶人长得略微胖些，慈眉善目的，平日里见人就笑，人也热情，端茶缸便夸：“还没瞧见过这东西，喝水用的？倒是比咱一般用的茶碗看，你家带来的？”

“是，以前在村里，拿碗沏茶凉的快，相公就琢磨出来的。”

许阿婶便夸：“诶呦这可是顾秀才琢磨出来的喝水的，你瞧瞧同样是喝水，秀才的脑子就是和咱不一样，多稀奇，盖盖子也干净。”

哪怕黎周周道许阿婶可能不是个笑脸慈善人，可这会被许阿婶一路夸过来，尤其是夸相公，听心里也舒坦。

许家与张家的龃龉，与黎家没关系。

黎周周便听聊，尽待客礼仪。

因许阿婶年纪大，跟黎周周这个哥儿倒不是别避嫌，说会话，跟黎周周说石榴巷收夜香月中来一次，月末来一次，一个月十五文钱，要是包半年一次，就是一月十文钱，便宜五文。

黎周周之前听杏哥儿说起过，府县人连粪都要花钱找人收，现在听记下来，等送走许阿婶便在心里算账。

如今一天买菜花七八文，三天吃一次肉，府县肉贵，十三文一斤，一斤肉他做成坛子肉，天气热，十天差不多吃完，还有牙粉、牙具，今个再加上夜香钱。

一个月光这些已经有三百文。还没算给相公的零花钱，还有相公买纸、墨锭的钱，这般算下来，一个月快一两银子。

还没算上租屋的钱，之前交三年的。

黎周周一时间忧心忡忡，不能这么闲下去，他得干点啥。

隔壁包子铺和馄饨芝麻饼铺子吆喝声响亮，街位置，日里热闹，人来人往的买卖，黎周周有时候去买菜，挑个菜功夫，没怎么多留意，就见包子铺进入四五位，都是端空碗进，出来满碗的包子馒头。

荤包、豆沙包三文一个，素的两文，馒头一文。

许家从早上卖到太阳落，下午时买馒头的人多，府县人晚上爱喝粥，喜欢配点馒头吃。早上包子卖的。中午买卖的人少。

一天就按五十人买，拿两文算，这就是一百文。别提一人还不是单买一个包子馒头，都是给一家人买的，多四五个呢。

……差不多半贯钱。

黎周周越算眼神越亮，不由的看向自家空置面街的门脸铺子。

他闲也是闲，如今也不去地里干活，屋里就这么些活，完全有时间能干点别的营生，相公之前和王阿叔说，小买卖不算经商的。

可是做点啥呢？